银白色的长发,还有标志性的异色双瞳。
那是库拉索没错,只是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奇怪。
就好像那具身体里……住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我又往外走了几步。
视线渐近,才发现同坐在沙发上的还有三个小学生,而库拉索竟然在和他们玩棋类游戏。[1]
……所以为什么小学生可以随随便便进来,还能在大厅里旁若无人地玩游戏?
算了,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
库拉索为什么会在警察医院?
是昨晚的事故后落入警方手里了?那警方掌握了多少线索呢?
我没来得及思考太多,便被一个浑厚的声音叫住了。
“北野?你怎么在这?”
我循声望去,“目暮警部?”
目暮还是穿着他那套标志性的棕色套装以及同色系的帽子,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人,应该也是一课的刑警。
因为之前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天台发生的那件事,目暮把我给记住了。他在那事之后好像还去找过一次渡边,也不知道跟我那个爱打麻将的上司说过些什么。
目暮走到了我的身侧,把我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受伤了?”
“嘛……嗯,一点小伤。”我随口如此答道。
其实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就到医院的。
那个冰库应该几乎没可能从内部脱出,一定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了。可库内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又会是谁来开的门呢?
总不可能是什么路过的热心市民吧?那种废弃多时的生鲜冻库,根本不会有人去接近。
“目暮警部在这里,是调查什么事件吗?”我尝试性地问道。
目暮等一课的好几人都个个面容严肃,这样的阵仗委实不像是对待什么简单案件,再加上库拉索也在,我很难不去怀疑其中的联系。
“嗯,有个身份还尚未查明的嫌疑人,我们怀疑与昨晚首都高湾岸线的爆.炸有关。”
说着的时候,目暮把视线投向库拉索的神情已然告诉了我答案——他们涉手的事件正是与库拉索有关。
我点了点头,继续旁敲侧击地询问:“原来如此,昨晚的爆.炸啊……不过,既是嫌疑人的话,让她跟那几个孩子待在一起,不危险吗?”
“她的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我看她和那些孩子关系好像挺不错,也对孩子们很亲和,希望这样的相处能让她回忆点什么起来吧。”
“原来如此……”
失忆了。
难怪库拉索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
什么都不记得的库拉索自然不会对警方透露出任何线索,但相对的,她对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了。
这同样成了我的难题,我就算在警察医院找到机会能与她单独对话,我也无法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她那里问出什么。
比如昨晚她究竟从警察厅里传回了什么信息,那可是……左右了我命运的文字。
我皱眉看向库拉索时,她偶然的回头与我对上了视线。
见到我的她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随即,礼貌性地朝着我的方向点了下头,完完全全就是在跟陌生人打招呼的方式。
这的确不大像装出来的。
不论如何,还是得想办法与库拉索接触一次。
至此,我对目暮提议道:“目暮警部,或许我能帮上点忙。”
目暮:“怎么?”
“我对心理引导这方面还算有点经验,去和那边那位女性试着聊聊,也许能让她想起些什么。就算派不上用场,同为女性和病人在此与她聊天,她也不会有什么戒心。”
心理引导这种事自然是我胡扯的,这个词都是我当场编出来的,我只是把心理暗示这种诱导人心的手段说得比较学院派罢了。
当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可能真真正正地去问库拉索些什么,因为我并不想把自己也暴露出去。
重要的是,我需要和库拉索接触,我要做的,只是纯粹地与她接触。
能让她回想起来自然最好,回忆不起来,我也好进一步弄清楚她的状况究竟如何。
目暮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同意了我的意见。毕竟这种不会带来任何负面后果的方法,试试也无妨。
“嗯,你去吧。”目暮点着头,转而对站在身边的年轻刑警说道:“高木,你去跟几个孩子说一下吧,探视时间差不多了。”
几个孩子不情不愿地被劝离了沙发的位置,只是在我坐到库拉索的对面,与她对话之前,大厅里又来了另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