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梦竟能潜入延学监,往案发现场藏物件,这可是大事。
何不归大义灭亲地把她送到大理寺,请来大理寺卿卫冕、刑部尚书张成、刑部侍郎何昶,一起来问讯。
何晓梦从进门就一直哭。本来一两句话就能交代清楚,足足审了一上午。
原本卫冕和张成不好意思太过分,毕竟是何枭的女儿。后来实在被哭烦了,连哄带吓,总算是问清楚了。
前日她去福满堂买珠钗,听说何九歌曾在那里堵住卢凌霜,威逼他给顾遥送礼物。卢凌霜不肯,挨了一巴掌,连刚做好的玉佩也被她摔碎。许是知道得不到顾遥,何九歌居然与卢凌霜越走越近,还爱得死去活来。
何晓梦也知道,这些话算不上证据,想让这件事和何九歌扯上关系,还需要证据。手帕是女子私物,轻易不赠人。她才趁何九歌不在时,偷了她的手帕。
何不归压着怒火:“散布谣言,栽赃嫁祸,你想不出这样的法子。说,谁教你的?”
“是晓……”何晓梦猛地停下,连连摇头,“没人教我,是我要这么做的。”
何不归咆哮:“何九歌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要这样害她?”
经几位大人商议,尽管是何枭的女儿,栽赃嫁祸、私闯禁地,罪名不小,先关起来再定罪。
何不归心里明白,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关几天小惩大诫而已。等卫冕、张成等人离开,他亲自送何晓梦去牢房。
哪怕何晓梦哭得多凄惨,何不归仍是不留情把她推进去,锁门。
“何晓梦,你和她坏事做尽,这就是报应!”
身后传来何晓梦的哭喊:“何宁,你回来,别走!何宁!”
何不归毫不犹豫地离开,何九歌被欺辱那么多年,如今不过是收些利息。
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径直回府,去了玉瑶苑——何晓蝶的住处。
何晓蝶正在绣荷包,鸳鸯的眼睛还需要补几针。稍稍拿远一些端详,她的绣活一向很好。
何不归就是在这时闯进来。
“四弟?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儿?”何晓蝶心情正好,不太想和他计较。
外面鸡飞狗跳,她居然还如此悠闲。何不归的怒火立刻像加了把干柴,熊熊燃烧。
“何晓蝶,你还真是冷血!”
何晓蝶察觉出他来者不善,慢慢放下荷包,笑着责备:“没大没小,叫二姐。”
“二姐?让何晓梦去栽赃嫁祸的时候,你想过自己是二姐吗?欺负九歌的时候,想害九歌的时候,你想过你是二姐吗?何晓蝶,别在这装可怜,看了让人恶心。”何不归几乎是想把这么多年的恶气都撒出来。
何晓蝶愣了一瞬,只一瞬,她眨眨眼睛,眼泪就一颗一颗地滴下来:“晓梦她,她竟然要栽赃九歌吗?她怎么这么傻……不归,你听我说,九歌自幼没有得到过娘亲关爱,长姐如母,我理应多加照顾。是,晓梦是经常欺负她,可暗地里我也没少教训她……不归,你真的误会我了……”
瞧她那样子,何不归更烦躁,反而笑了:“何晓梦已经收押大理寺,这不过是利息。你,最好小心一点,否则——”
何不归懒得跟她多说,看来何晓梦并不比何九歌聪明多少,都被何晓蝶耍得团团转。
何晓蝶却不介意何不归对她有多厌恶,反正绝不会有证据指向她。低头看着那个荷包,想着还是先把鸳鸯绣完。可惜手指抖个不停,好几次都下错了针。
何不归忙活半天,何九歌还在赖——毕竟是天快亮才进入梦乡。
谁知,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扰人好梦。何九歌努力了半天,没睁开眼。
又是一阵敲门声,比刚刚还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