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手里的这本《三品真解》,正是来细讲这三种品相的。”
李星烛将书拿在手里随意翻翻,可才翻到第二页,一朵三瓣奇花的白描图就让他眼前一亮。
这...!
这不是我刚才在赫连瑄头上看到的东西么?
不过这一页前后并没有配文。
老监正在一旁看到国师来了兴趣,赶紧也细致地讲解道:“望气术这三品相,第一品,就是凡人相。普天下之人,皆能以凡人相修炼望气术,观气运,晓吉凶。”
“这望气术第二品嘛,就是天子相了。持天子相者,得天下气运来朝,若是不半路夭折,日后多半是一国君主或者教门掌尊。”
“此类人修习望气术,往往会生出诸多变化,比起凡人相望气者,能抽出世间更多更复杂的气来,老头子我也难尽言其妙啊。”
见此时已是闲聊,老监正招来门口侍奉,去弄了壶香茶热上。
“一国君主或者教门掌尊?那算得上是千万人中出一个了。”
李星烛目光还在手中册子上,这《三品真解》行文晦涩,看得人有些头大。
“是啊,所以让李弦应那小子执掌浑天监,却是有些屈才了。正好,国师领来的这五个童儿也好久没见你了,我这就叫人把他们领来。”
老监赶紧差人去办,他心里早就认定这五个李姓童子是国师后人血脉,这会主动把人叫来,也是想唤起这全真心里一点情谊,别再阻拦他看孙子。
李星烛只顾着翻书,没空理会老监正心里那点小心思。
这李弦应如果真如老监正所说有这般天赋,日后倒是真可以好好栽培起来。
目前嘛,还是先栽培栽培自己吧。
“那我是什么相?”
李星烛本来是翻着书随口一问,但老监正却是吓得眉头一跳。
“这...”
“国师可是忘了,当年你也修过一阵子望气术的...”
“我自己也练过?”李星烛抬头看了小老儿一眼。
“所以...我是凡人相?”
就凭这老监正吐吐吞吞,生怕他翻脸无情的样子,他也猜到结果了。
老头子尴尬一笑,算是把这事儿盖过去了。
“那太上望气之相呢?”
“这...小老儿我自然是没见过的,甚至没听过何人持此相。按真解上的说法,或许应该是大罗神仙,或者大教圣人才该有的相吧。不过真要是那种身份,谁还稀得来练这望气术啊。”
说得也是,李星烛翻了半天还是没看到有关那朵奇花的只言片语,索性直接拿起书册朝向老监正。
“所以这朵花是什么意思?”
老监正神色一窒,随即又轻笑一声,道:“这倒是把小老儿问住了...”
“看过这本《三品真解》的,都怀疑这书是源头上就缺了几页。这朵奇花,我们猜应该是一种独特的气,或许要天子相这等人,才能观测得到吧,反正没个定论。”
这样啊...李星烛留了个心思,日后倒是要想办法揣摩揣摩。
之前自己一指点在那奇花上,赫连瑄的反应他还历历在目,说不准未来是条打开门面的路子。
既然眼下无解,李星烛便把手中真解合了起来。
“老监正,你这部《望气十三经》可否让我带回府慢慢品读一番?”
“此经我这还有其他抄本在,这部便赠与国师了。”
“哐哐哐...”
二人正说着话,此时楼外木梯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国师!”
...
一群毛孩子的呼喊声从楼下传来,转眼四个精蹦的白袍童子便钻进这三楼来,嬉笑着脸凑到李星烛身边围成一团,倒是丝毫不惧他这国师身份。
“国师大人你偏心,好久不来浑天监了...”
“我们如今可是长本事了...”
一群童子叽叽喳喳,如同几只毛猴扒拉在身上,李星烛有点招架不住了。
“成何体统。”
老监正轻斥责一声,对这几个童子倒也有几分威仪,当下各自乖乖退到一旁。
“为何不见李弦应啊?”老监正此时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人。
那四个童子也拿出一副持戒守礼的样子,其中一人拱手回道:“叫监正知晓,弦应刚才突然就生了瘟病,魏大夫正赶着给他医治。”
老监正神色一怔,“瘟病?怎么会突然就生了瘟病?”
“我们围在一起读书,突然他就头脑发热昏迷过去。”
老监正一听有些急眼了,国师就在一旁看着,将心比心,要是自己有个天赋异禀的后人糟了这份罪,也总是要向身边人问责的。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发热病在李星烛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何时的事?怎不早些来通知我?”
“也就两刻钟前,老监正回来一直和国师在商谈要事,魏大夫就没让人来打扰。”
两刻钟前老监正估计自己刚从栖月殿出来,也没功夫再计较这些,转而向李星烛道:
“国师,小老儿速去看看,稍后便回,就不劳烦国师移驾了。”说完一礼,起身大步出了阁楼。
老监正前脚一走,四个童子顿时又没了正形,朝着李星烛一拥而来,有的甚至直接往他怀里钻。
又是一片叽叽喳喳。
李星烛正要学老头子拿捏下姿态,就看见四条粗大的白毛尾巴从四个小童身后立了出来,迎着窗前皎月,在阁楼里缓缓舞动起来。
好家伙!
李星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怀里童儿身子一软。
低头再一看,一只憨态可掬的白毛小狼从白袍里钻了出来,一个起落跳在了老监正的太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