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妧妃和瑾嫔这种事,她可不会傻到去做。为了别人的心愿去斗垮别人,丢的可是她自己命,她宁愿与宫中众人结识,相互扶持。
她望着前几日封嫔时得到的首饰,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延禧宫,林清萸正对着窗户织着布老虎,只差一对眼睛便完工了,她扯断丝线,收起了针脚,轻轻抚了下自己的肚子。
如今胎儿也有三四个月大了,想着以后就这个孩子可以在身边咿咿呀呀地,心里就觉得欢喜。
自从怀有身孕后,她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每天用的东西多是鲜香刮辣的菜式。
只是这种菜吃的多了,就会口干舌燥,引出口疮来,好在平日也用着菊花饮,清凉败火之效到没有引起什么别的不适。
她用手碰了碰布老虎的脸,看得有些出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沫儿从外进来,道:“娘娘,穗嫔来给您请安了。”
林清萸疑惑:“穗嫔来给本宫请安?本宫不是说了,要安静养胎,不喜外人过多叨扰,这个穗嫔又是哪一位?”
沫儿道:“娘娘,穗嫔是皇上在上个月新封的佳丽,对宫中规矩应该不是很熟悉。娘娘既不想见,奴婢帮您回绝了吧。”
“常妃才走了多久,皇上就这般迫不及待地又纳新人了。”林清萸端起茶盏,饮了口茶,“罢了,你让她进来吧。”
沫儿领命前去,不久,穗嫔便喜盈盈地走了进来。
“臣妾给妧妃娘娘请安,愿妧妃娘娘福泽绵长,万安无虞。”
林清萸抬眼看向穗嫔面容,忽愣了一愣,眼前的穗嫔和常绣茹颇为相像,尤其是眉眼间,那种娇纵而张扬的感觉十分袭人。
穗嫔笑容明艳:“娘娘,臣妾知您怀有身孕,前两个月食不下咽,觉得胸闷恶心,所以臣妾带了这些酸杏儿干来,吃着酸甜可口,最是生津解渴,正适合秋日里用呢。”
林清萸这才回过神来,牵出一抹笑意道:“你有心了,坐吧。”
“谢娘娘!”穗嫔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一入座,就招宫女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里面放着两碟满满的酸杏干,而盒子的里侧,还放了一枚荷蕊泣露的发簪。
穗嫔将那支簪子拿起,眸中亮亮地说道:“臣妾听说娘娘喜欢荷花,但秋日里荷花都败了,臣妾无法亲自为您采摘鲜花,但皇上前些日子送了臣妾这荷花簪子,臣妾觉得与娘娘最是相配,还请娘娘赏脸收下。”
林清萸淡淡一笑:“穗嫔,你和本宫头一次见面便送这么多礼,实在有心,本宫都不知道如何谢你好了。”
“臣妾知道,娘娘在这宫里见过的宝物自是比臣妾见得多,这些东西想来也入不了娘娘的眼。”穗嫔偏头,又招手让宫女将另一个木盒奉上。
“这是天兰香,臣妾之前在宫外偶然所得,用这种香粉敷过之后,皮肤都会光滑白皙,而且其香幽远,让人闻之欲醉,是上等珍品。”
林清萸听人这样一说,倒也略略一惊:“本宫听说,这天兰香极为珍贵,是要采取雪山山顶上的雪莲花、玉山上的玉屑,加上九幽栈道上的天仙兰以秘法制成的,尤其是这天仙兰最是难得。要知道这九幽栈道已荒废许久,至今无人修建,若想上栈道取天仙兰,怕是稍不注意便丢了性命。”
穗嫔轻启红唇:“是啊,这样一盒子天兰香,是不能用银子估计的,臣妾想只有这样的珍品,才配得上娘娘。”
“这礼物实在贵重,本宫不能收。”林清萸深知无事献殷勤,必有事相求,她如今身怀有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穗嫔看出了林清萸的顾虑,遂道:“娘娘放心,臣妾此来只是为了送礼,并非想让娘娘帮臣妾什么忙。”
“你与本宫只是一面之交,便送出这等珍奇礼物,所求又是何物?”
穗嫔微笑道:“臣妾只是想要妧妃娘娘一个许诺,今后可以在臣妾危难之时出手相救,保下臣妾的性命!”
林清萸微微侧首,用指尖揉着太阳穴,蹙眉道:“这件事,本宫不能同意。”
穗嫔急忙道:“为何?只要娘娘点一点头,庇佑臣妾,这价值千金的天兰香,臣妾便会拱手赠予,娘娘是觉得这天蓝香不够珍贵么?”
“这天兰香的确珍贵无比,本宫也只是听到过,却也从未见过。”林清萸视线落在腹上,语气淡然:“可是本宫如今怀有身孕,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安,短时间不想踏入后宫斗争之中,这天兰香,你还是赠予更可靠之人吧。”
穗嫔眼神中满是震惊,她不相信世上的女子竟会拒绝这样的宝贝,她不免有些恼羞成怒,质问起来:“娘娘就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不是本宫不与你交好,只是,这礼太过贵重。”
穗嫔听完这话,顿时站起身来,“妧妃娘娘不就是看不起臣妾么?您嫌弃臣妾的出身,自然也连着臣妾送的礼也觉得埋汰!可臣妾今日前来怀着十足十的真心,您这样,实在让臣妾觉得心寒!”
林清萸微微皱眉:“本宫并没有这个意思。”
“娘娘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臣妾也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好,您怀有身孕,皇嗣为重,臣妾就不继续打扰您的清闲了!”穗嫔说完,带着东西愤愤转身而去,留下沫儿一头雾水。
沫儿愤道:“娘娘,穗嫔实在太无礼了。您只是不收她的礼,她就想出这么一大堆来说您的不是,还瞧不起她?呸!她那样的身份宫里又有几个人瞧得起啊!”
林清萸沉吟片刻:“本宫瞧着她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当年常嫔的模样,不知天高地厚,做事说话极张扬热烈……究竟是谁把她送进宫来的?”
沫儿回道:“奴婢听旁人说,这个穗嫔正是常协领府中送来的女子,但是却不姓常,姓宁,叫宁侨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