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原就是想撵他走的,岂料男人翻身而起,掀开被褥,埋在了她的颈间。
“睡不着那就别睡了。”
说罢姜姒的中衣扣子应声落地,然后就被谢凛扔到了地上。
姜姒只觉自己如同大海里的浮萍,随着浪花起起伏伏。被高高抛起,又沉沉落下。
闹到后程动静愈发大,可清漪殿到底比不得谢凛的净思园,到处都有周太后的耳目。丹青守在殿外,一时因震惊睁圆了眼,一时又因羞涩低下了头。
谭礼却是稳如泰山。丹青站在殿外,到底还是轻声咳了咳。
须臾,里头终是克制了几分。夜色撩人,红梅羞妆,缓缓趋于平静。
*
从清漪殿出来,谢凛径直回了镇国公府。彻夜荒唐,极为疲累的身体却异常精神焕发。
镇国公夫人裴氏近来邀了不少贵妇,到府中玩叶子牌。不过玩牌是假,一来二去的交换消息是真。
见谢凛今日终于肯现身,她忙不迭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谢凛叹口气,好在心情还算舒爽,难得没同裴氏作对。
“母亲叫我。”谢凛坐下,呷了口茶。
“大理寺近来很忙吗?”裴氏不动声色问道。“我竟是有些时日没见着你了。”
谢凛不紧不慢,“还成。只陛下不知所踪,大理寺压着不少事没做。”
裴氏撇唇。“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倒不如先将你的婚事定了,我也好安心。”
“母亲说的是周家姑娘么?”
裴氏打量着他的脸色,见说起周家时他面色略带阴沉,自然知道他不喜。镇国公府向来不参与党羽之争,前阵子谢琛明里暗里也点拨过她几回,她不是不知道这父子俩的性子。
软声道:“我知道你不喜周家。这回是定远侯家的,梁晗那姑娘你也见过,我瞧着同你亦是极为相配的。”
谢凛微微蹙眉,像是在想。定远侯家的,岂不就是姜姒打小的伴读,同样是个盛气凌人的主。
他放下杯子,沉声道:“我觉着不太合适。”
裴氏微扬的唇角沉了沉,像是意料之外,转念想想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她舒了口气,“怎就不合适了?”
“大理寺太忙,我怕怠慢了梁家姑娘。”
裴氏翻了翻白眼,“公事归公事,你只要不睡在大理寺,同这有何干系?”
“总是不妥。”
裴氏见他这副冷淡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动了气。“那你想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妥,怎的,你还想娶公主不成?”
“……”裴氏这番气话,成功堵住了谢凛的嘴。
见他不说话,裴氏趁热打铁,“只是让你见一面接触接触,你倒也不必这般抵触。三郎,你父亲只你一个儿子,别让我们做爹娘的操心。”
谢凛从镇国公府出来,已是晚膳后。他被裴氏念叨的心烦意乱,还不如直接回了净思园。
就在他翻身上马之际,谭礼上前,轻声道:“世子爷,周家驻扎在中州的兵线有动静了。”
谢凛垂眸,示意他说。
“云阳侯府连夜传的口谕,眼下已经动身。”
谢凛眸光深邃,径直勾了勾唇。却听得谭礼又道:
“云阳侯下了帖子,邀您明日一叙。”
谢凛拉紧缰绳的手松了松,回道:“告诉他,我明日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