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行渐沉,风雨晦暝,狂风怒潮、海面不时掀起一排排巨浪,巨浪又一排排向前奔涌拍打在礁石上。
翻到的轮船被狂风海浪席卷,摇摇欲坠,不停地撞击在周围的礁石上,看的人心惊肉跳,恐再来几次巨浪,就能把轮船撞个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轮船中,在装货物的底仓里,水池,铁笼子,镶满钢钉的木板箱纷纷歪倒在地板上。
地面跳动着各种珍稀名贵的海鱼,甚至还有几个被铁链拴上的动物,都被折磨的萎靡不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
温晴上半身靠在舷侧铁板上,下半身漂亮的彩鳞蓝尾被压在厚重的铁木箱下,伤痕累累,腰腹处的鳞片被刮伤,掀开了口子,露出了血肉,即便如此,那双鱼尾依旧漂亮的让人感叹世间有如此卓绝璀璨的生物。
当然,最夺目的还属于她的那张脸,精美如妖,眉目如画,宛若神明撒向凡间的明珠,有着引诱世人的欲.望,偏偏还带着未入世俗的单纯和娇俏。
“温晴,你怎么样了!”蓝纱是一条黑尾红鳞的雌性人鱼,她被锁在一个大型铁笼子里,看温晴被铁木箱压着,急得哇哇大哭。
“蓝纱,我没事,你等我把箱子推掉,我带你走。”温晴忍住因疼痛溢出来的泪水,哼哧哼哧的推动压在自己身上的铁木箱。
她被抓是因为救蓝纱的时候,在船上被发现,让人给堵船舱里了,那些人刚把她绑上扔进底仓,还没来得及关进铁笼子里,轮船就巨浪拍翻了。
压她身上的箱子是实心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重的让人不能一下子掀掉,她一点点推掉身上的箱子,箱子底板摩搓划伤了她受伤的鱼尾,疼的温情忍不住龇牙咧嘴。
人鱼在海底是凶狠残忍的,在海域也是一方霸主,但一旦离水,和人类没什么两样,或许比人类更柔弱两分。
她顾不得疼痛,直立起来上半身,摇摆着鱼尾向关押蓝纱的铁笼子爬过去。
“蓝纱!蓝纱!”温晴隔着铁笼子爬过去激动的抓住蓝纱的手。
“呜呜,温晴对不起,要不是我偷跑到外海域就不会连累到你了。”蓝纱看见温晴鱼尾上的伤,愧疚道。
“别说了,我把你救出来,咱们快点逃走。”
温晴拽住铁笼子的锁,使劲拽,就是打不开,她又气又急:“不行,我现在是虚弱期,我打不开。”
离开水,人鱼力量被消减,而温晴正在虚弱期,也就是成年雌性人鱼的发情期,每年一次历时一个月的发情期。
雌性人鱼一旦成年到了发情期,在没有和雄性人鱼结合的情况下,力量就会减弱,从发情期转变为虚弱期。
而雄性人鱼的发情期力量会暴增,情绪会变的不稳定,往往会搔首弄姿,做出引诱雌性人鱼的各种姿态和操作。
因此族群里一旦有没有伴侣的雌性人鱼到了发情期,就会被圈到族地保护起来,安稳度过发情期转变的虚弱期。
发情没有伴侣的雄性人鱼就比较可怜了,会被扔到新海域猎捕鲸鱼和海兽。
“你别急,我出去看看,那几个人身上肯定有钥匙。”温晴放开锁,看向门外。
“别,温晴,你别管我了,你还有崽要照顾,你快走,我被打了麻醉针,跑到海里也没力气逃跑,抓我们的人类最少有六个,他们手上有麻醉.枪,你拼不过他们的。”
“我就在门口看一下。”温晴挪动着尾巴,把底仓里乱蹦的海鱼扫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爬到底仓门口。
外面狂风大作,雨水倒灌进船舱,虽然轮船翻到,但船首的球鼻艏卡在乱礁从中,虽然不停的被拍打在礁石上,但还不至于彻底掀翻沉入海底。
因为轮船歪斜,底仓的出口在温晴的左上方,她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到有人在上面四处走动,大声呵斥。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好似外面有人在争执打斗。
“李航你竟敢背叛A爷,在老子头上黑吃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哥,叫你一声哥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上,识相点带着你的人别反抗,我们的人马上就来。”
“放屁!就算鱼死网破老子也不会怕你。”叫老刘的人粗声大喊。
“刘哥,我知道这次的货不同寻常,有老板花大价钱要弄到手,你识相点,把东西交给我,钱分你两成,咱们兄弟一起发财。”
“呵呸!一起发财,你当老子是白痴啊?轮船为什么会翻不是你做的鬼,你他娘的想骗我独吞门的没有。”
“好,那就别怪兄弟不客气了!动手。”
随即外面开始砰砰作响,脚步乱成一团,时不时还有惨叫声。
温晴拖着尾巴爬到蓝纱身边:“蓝纱,他们起内讧了,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钥匙上了。”
“那怎么办?”
温晴焦急的甩着尾巴围着困着蓝纱的铁笼子开始绕圈。
……
“城哥,这怎么有人把船开到这种地方来。”鲁强扒着海岸边上的栅栏往下看。
“这离礁石群有点远了,具体的看不清。”
“打救援电话给海警。”赵则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们回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赵则城说完就一手攀住栅栏,双腿蓄力一跳从近两米高的栅栏上跳了过去。
“城哥!”
“城哥!”
鲁强几人着急喊道。
“东国,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给城哥搭把手,小刘快点打电话给海警。”
鲁强、王东国也攀着栅栏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