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流回头向主桌看去。
我故意在人群里找,还大声喊:“西塔南来了吗?你次说母象拉尔怀个孕要多久来着?”
西塔南忙从人群里挤出,还光着脚,也一如当初热情,高声回我:“回小师尊,二十二个月!”
举座又是哗然。
我满意地对西塔南点点头,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歪头问小七道:“七师哥,成吗?”
之前我被年兽妹妹吓到好几次,就是因为她脸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当然后来我知道,她早就死了,那是被神仙冢操纵出来的表情。可我现在不用神仙冢操纵,自己就学得出,因此也更知道:自己此刻这副表情,越是天真和不谙世事,越是恶毒和吓人。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就是想看欺负别人的人得到报应,仅此而已。
小七被逼高台,不得不应。
但同时我很明白:他不是为我点头,甚至不是自己点头,而是主桌那个被叫大师尊的叶闲云。小七谢枕流,是他的喽啰。
因此我没有向小七道谢,而是回到主桌,对叶闲云说:“谢谢大师兄。”
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我不理他们,仍向叶闲云道:“请问大师兄,是先吃饭还是先杀猪?”
反应最大的是沈仙珠,一口酒全呛了出来,正喷向对面的杜水月。后者立刻嫌弃地抽出手绢来擦,没擦两下就连手绢一道扔了,对沈仙珠说:“师妹,你真恶心。”
沈仙珠脸呛得通红,对杜水月的谩骂毫不在意,随便摆摆手,头早转到我这边,饶有兴趣地问我:“你刚才说什么?杀猪?小七,我说什么来着,在云海底下偷听的,果然是她!”
我撇嘴:“不是我偷听,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那不都一样!”沈仙珠抓大放小,乐得直拍大腿,弄得旁边魏松风也嫌弃,丹凤眼里的眼珠子全歪到一边去了。沈仙珠还不在意,指着我说:“你耳朵可以啊,听了半天一句关键的没听着,就听到句杀猪。怎么,就这么喜欢当猪被人杀啊?”
我当然听到很多,尤其小七说我跑不掉什么的。
但她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样子,我能怎么跟她说?
只好没好气道:“听到你们要把我当猪杀还不够吗?难道还要再接着听你们怎么杀猪?”
沈仙珠笑得越发大声,引得底下徒弟都往这边看。可她连魏松风杜水月都不在意,更不会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因此越发指着我笑:“想不到啊沈朝朝,你还挺幽默!”
我只好说:“你才幽默呢!你全家都幽默!”
小七苦着脸说:“师姐,你就别再火浇油了。都没看到刚才怎么对我的,要决裂了。”
柳漱石立马举手赞同:“这个我可以作证。七师弟,小师妹一颗春心,可都被你伤透了!”
闻言,沈仙珠笑得更大声,又把酒喷到了对面杜水月脸。这次后者只是嫌弃,却没再骂她,反而借手绢捂着口鼻笑,还歪过头来对着我笑。
魏松风也是,明明又给沈仙珠撞到,却不再翻她白眼,反而又气又想笑地看我。最后实在不想对我笑,从桌抓了杯酒来边喝边挡,结果一杯酒全洒了出去,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最后,连叶闲云都忍俊不禁,挥手叫我过去,表情、语气都极温柔:“朝朝,你过来,大师兄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