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坐起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抹着眼泪,伤心地控诉道:“嘤嘤嘤……先生欺负人。”
“我欺负你?”恶人先告状,江亭之第一次碰到。
云芷伸出食指戳江亭之的胸膛,不重,像小猫挠痒痒,“大半夜不让人睡觉,这还不欺负人?”
“这是我房间,”江亭之不喜与人亲近,身子往后仰,强调,“是你擅自闯入。”
“那也是先生的错。”云芷不让他逃,双膝跪床,手撑床上,上身往前倾,咬了咬红唇,唇色更艳,娇嗔地瞪着江亭之,“是你负心汉在先。”
负心汉?
江亭之一脸茫然。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要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先生,今天我们结婚了,”云芷卸了妆,小脸未施粉黛,更显稚嫩,两眼水汪汪的,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猫,“你都没想见一见自己的新娘吗?”
靠得太近,江亭之闻到淡淡的玫瑰花香。
“枉我一片苦心,”云芷指着自己身上的旗袍,“订制这件婚服,我出了不少建议,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想让先生看到我最好看的样子,为这,我洗澡都没换衣服。”
表情真诚到让人没法怀疑。
江亭之却不为所动,侧过脸,不看她,“说吧,想要什么。”
云芷将小脸凑到过去,冲他眨了眨眼睛,俏皮中带着一丝妩媚,“先生,我是您太太,您说我想要什么。”
说这话时,她突然笑起来。
明灿灿的笑脸在眼前晃,江亭之觉得刺眼,合上眼睑,“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那我……”云芷去拉江亭之的睡袍,小心翼翼,眉眼低垂温顺,“今晚可以留这儿吗?”
“不可以,”江亭之冷冰冰地拒绝,甩开她的手,“我习惯独处。”
“我保证不吵您,”云芷望了眼窗外,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陈叔说今晚有暴雨,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先生不是信佛吗?就当发善心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江亭之手上动作一顿,掀了掀眼皮,表示质疑。
“小时候被雷劈过。”云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江亭之:“……”
轰——
天公作美,一道惊雷炸开。
云芷捂住耳朵,一声尖叫,不管不顾地冲进江亭之怀里。
江亭之始料未及,差点被她扑到床底。
“先生,打雷了,我好怕啊。”云芷在江亭之怀里拱来拱去,小手更是探进他的领口。
她的手很温暖,跟江亭之低于常人的体温形成强烈对比。
江亭之感觉自己被烫出一个大窟窿,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扣住云芷的手腕。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云芷吃痛,眼含薄泪地抬起头,“先生?”
温热的呵气打在江亭之如刀刻斧凿般的下颚上,他推开她。
云芷早有所料,两条腿盘在他腰间,就像一只八爪鱼。
“下去!”江亭之低吼,已经忍到了极致。
“不要,”云芷撒娇,赖皮,“人家害怕嘛。”
“你……咳咳咳!”江亭之弓背咳嗽,颊上泛出一片绯红,眸底的犀利减了几分,多出一丝病态,破碎感。
“先生点头,我就松手。”云芷硬是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
女孩儿就像狗皮膏药黏在身上,江亭之只得答应。
云芷“奸计”得逞,刚准备从江亭之身上滑下去,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先生,您没事吧……”唐岚闷头冲了进来。
陈管家拉不住,还在劝,“唐小姐,没有先生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他卧房……”
两人都被眼前一幕怔住了,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