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焰眼神闪了闪,脱口而出:“就在七日前。”
彭玉闻言面色一顿,蹙眉沉吟。
“彭掌教,你这么问可是跟裘老的失踪有关?”凌云峰清净派掌教丹阳问道。
穆云天大吃一惊,他忙问道:“怎么?裘老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七日前,我接到裘老的弟子霍凡亲自送来的飞书,便赶去翠衣镇,裘老已经失踪了,现场只留下裘老的古琴‘无华’……”
“什么?!”
在座有的已经收到裘北斋失踪的传闻,此时完全坐实了这个消息,众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彭玉从怀里取出那张明黄的符纸,将他放在面前的桌案。
坐在他一侧的苟旭拿起符纸念道:“招手不见云飞,魂归处,引九天沧浪入杯,在在一曲,翠红粉娟白骨媚,衣袂沾巾,镇万年愁悲。”
苟旭念完后,一脸茫然,又看向彭玉。
彭玉说道:“招魂引在翠衣镇!”
一语落下,满座皆惊。
苟旭又将符纸拿回来反复阅读,读完之后,不觉后颈生寒。
彭玉接着说道:“这是裘老手书交由他托弟子亲自送到我手里,可惜当时我尚在闭关,由笑眉代为收下,三天后才开启。怎知当我们赶去翠衣镇时,裘老已经失踪三天了,裘老的弟子霍凡险些丧命。”
此刻代替裘北斋参会的莫长老,满面悲愤之情,霍凡立在莫长老身后,他重伤还未愈,面色刮白,双手一直紧捏着拳,身躯一直紧绷着,片刻也没有放松。
“定是醉眠那狐狸精做下的好事!她屠灭翠衣镇,又将裘老抓走,实乃罪大恶极。在下愿意身先士卒,带领雀舌宗打进万妖窟,救出裘掌教!”
闫焰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彭玉意外地瞧了闫焰一眼,说道:“我听笑眉告诉我,锁妖塔倒塌那一日,有名弟子在妖皇濯烈的棺椁附近发现了招魂引的碎片。诸位不觉得这两件事情似乎有所关联?”
立在柱子旁的惊飞宇下意识地一怔。
“穆掌教,锁妖塔的倒塌可是与贵派弟子有关呢?”丹阳忽然向穆云天问道。
猝不及防被人提及他心底的痛处,穆云天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他本身相貌就略显凶狠,两道粗短的半截眉此时快要立起来了,三角眼瞬间塌了下去,整个人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激愤。
“此事,我已然向宗门议事堂报了,确是我门中弟子鬼迷心窍,只想走捷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邪书,妄想用禁忌之术修炼,已经自尽了!”
穆云天轻描淡写地略过,生怕再往下深挖便暴露了段天齐才是罪魁,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想保有段长老死后的一点声誉。
“有这种事?这样的弟子不知是哪位长老带出来的,犯下如此重罪应予以重裁,若不是裘掌教的失踪,我们还都蒙在鼓里!”
丹阳偏偏要来戳穆云天的软肋,穆云天感觉自己一张面皮快要挂不住,差不多要翻脸,“这是我教中私事,况且人都已经自裁了,你还想怎样?”
“穆掌教这般说就太不成体统了!锁妖塔是才德兼备的渺真子宗师在世时集修真界之力修建的。至今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区区一届弟子就能有这般能耐,烧毁了整座塔?如今妖邪逃离,为祸四方,又要搭修真界多少修士的性命?怎么到了穆掌教口里就成了你教中私事,死了一个弟子就算揭过去了?”
“你……”穆云天还待争执,却被一人打断。
“二位!此时不是争吵的时候!裘老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醉眠尚不知在何处蛰伏,我等更应勠力同心,解决眼下的困境。”
耿墨焉起身站在两人的坐席之间,一脸痛惜地说。
闫焰见状说道:“耿掌教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尽快寻找裘老。在下愿派出教内所有的弟子前去寻找,就算把离境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裘老!”
正在此时,有弟子冲进清晖大殿,急报:“启禀掌教,伏罪塔现出异象,守门的弟子被打伤,里面关押的……濯婴逃走了!”
“什么?”
耿墨焉大惊失色。
站在柱子旁的惊飞宇也同时大惊失色。
耿墨焉连忙赶往伏罪塔,在座的掌教都坐不住了,也纷纷随后跟去一探究竟。
惊飞宇跟在后面一路狂奔,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只见伏罪塔空笼罩着重重叠叠像漩涡一般的阴云。仿佛巨龙盘卷着九重天的浓云欲将小小的伏罪塔一口气搅碎似的。
这是一个太强烈的视觉对比,眼见着今日还是晴好的天气,偏偏伏罪塔空的这般景象,叫人产生极度的不真实感。
耿墨焉快步登九层塔楼,推开八角形的囚室大门,只见囚室内满壁的镇压符篆被烧得七零八落,囚室顶部漏了一个大洞,洞口四周焦黑,且冒着青烟,显然是不久前被雷劈过。
看守的那两名弟子一死一伤,报信的弟子远远看见此处轰雷掣电,据说几道天雷打下来后,伏罪塔竟被劈穿,有条龙的影子将塔里的人卷了去。
又或者是塔里的人冲破禁制化形而去。
“濯婴度了天罚?”
轰隆隆此时又一道惊雷落下,四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