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1 章(2 / 2)我给男主做母后首页

按例,皇帝身边儿有多少太监伺候着,便该有多少宫女才是,可方才在坤泽宫呆了那么久,她却一个宫女也没看到。

“奴才听说,早些年皇上身边儿也是有宫女的,后来,皇后娘娘迟迟未有生育,一名伺候皇上多年的宫女仗着是皇上的奶姐,心渐渐大了起来,再加上那阵子太后娘娘也总想往皇上身边塞那等美貌好生养的宫女,皇上一怒之下,索性便将身边儿的宫女都调去了别处,只留太监在身边伺候着。”

“原来如此。”云莜听了,也不觉得惊讶,这的确是昭睿帝干得出来的事。

方皇后也当真是幸运,不管人生经历如何波折,好歹夫郎是真真儿一心向着她的。

在昭睿帝的对比之下,荣王、宸王这等能将感情作为筹码来交易之人,显然落了下乘。

……

万寿宫中,太后很快便得了消息,知道昭睿帝不仅早膳比往日多用了一碗粥,就是午膳时也多用了一碟儿万字珊瑚白菜并半碗长寿龙须面,顿时喜形于色:“晚膳时将哀家份例中的凤尾鱼翅、佛手金卷并炒珍珠鸡③送去给皇帝,皇帝病了这么些日子,得好生补补。”

王嬷嬷闻言就笑了:“娘娘,您难不成忘了,皇上眼下还病着,脾胃正虚弱呢,可吃不得这些大鱼大肉的,您这些菜且先自个儿留着,等皇上病愈,再邀皇上来万寿宫与您一道用膳,岂不更妥当?”

“你说得极是,哀家高兴糊涂了。”太后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叹道:“哀家已经许久不曾见皇帝心情这般好了。自皇后去了,便似是将皇帝的魂儿也一并带走了一般,有几年,皇帝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如今可好,皇帝总算是肯好好吃东西了。看样子,哀家这步棋没走错,将云家丫头召进宫来,是找对人了。”

太后虽本来不喜欢云莜,但眼见有云莜劝着,自家儿子有了好转的迹象,对云莜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她这人,一旦开始喜欢某个人,便忍不住赏这赏那。

“来人,开哀家的库房,将哀家新得的貂皮、白狐皮取出来。眼下天寒地冻的,云莜那孩子身形又单薄,这貂皮与白狐皮都是极好的,予她做两身大衣穿。若是还有多余的边角料,便再给她缝两个帽子。里头素锦做衬,外头缝一圈儿绒毛,既暖和又舒适。”

太后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打算,王嬷嬷就在一旁笑着赞道:“回头让宫人给云小姐量了身量,由您老人家亲自来掌眼给选个样式。您老人家的眼光,是年轻人万万比不得的。”

一番话将太后奉承得十分高兴,闺阁中时,她也是出了名的眼光好,京中一圈儿闺秀,在这方便能比得上她的人寥寥,她很是为此得意了一些年头。

一旁的梁国夫人看得直撇嘴,只觉得没意思透了,太后嘴上说是将她看作亲闺女一般,但这一刻,梁国夫人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般,与这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以往太后这儿的好东西,若是太后用不上,都是梁国夫人的。可这两日,先是珠宝匣子,后又是皮草……

梁国夫人倒不是眼红这点东西,只是太后的行为,着实让她心中产生了危机感。今儿个太后能因为昭睿帝之故对云莜另眼相看,来日云莜在太后心中的地位会不会因此而一步步盖过她?

不是自己的荣耀与地位,果然都不可靠,若是当初她能成为皇后,成为皇后……

想着想着,梁国夫人便开始魔怔了。

一旁太后拉着王嬷嬷商量了一通,犹未尽兴,又把那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唤来细问云莜是如何劝昭睿帝用药的,那负责打探消息的宫人倒也有几分口才,将这过程说的跌宕起伏的,让太后觉得像是在听人说书一般。

“那药味既重且苦,服之令人食欲大减。皇上本是不欲服药,坤泽宫中谁劝都没用,好在坤泽宫中的人也机灵,去居安宫搬来了救兵。云小姐亲自捧来了药碗,眼巴巴看着皇上。皇上自忖是做长辈的人,如何肯在云小姐跟前丢了颜面?当下便接过那药碗,几口便吞咽了下去……”

在那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万寿宫内欢声笑语不断,无人注意到,梁国夫人已在不知何时悄然离开。

此时,居安宫中,云莜抄完了一卷佛经,活动了一下略显酸乏的腕子,起身准备在附近走走。

虽说让昭睿帝恢复健康是第一要紧事,但她也不能成日宅在居安宫中,每日就过着居安宫到坤泽宫这两点一线的生活。

难得有入宫小住的机会,总要抓住这机会在周围逛逛才是,否则,回头出了宫人家问她宫里头是什么样儿的,她总不能只将居安宫与坤泽宫的布置格局掰开了与人说上一通吧?

若是在别的皇宫,出门闲逛兴许还得担心被莫名其妙卷入什么宫斗事件之中,本朝却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宫中唯二的两个主子,一个身子不好,一个上了年纪,一到冬日便宅在各自的宫中,基本是碰不上他们的。

云莜见外头红梅傲雪,端的是一番好景象,便对秋菊吩咐道:“去,帮我拿个取个篮子来,我要去采些花儿回来制香……唔,还可以酿梅花酒、做梅花糕吃。”

这时节虽是只有早梅与腊梅,种类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旁人喜欢折了梅花放在瓶子里观赏,对着梅花吟诗作画,云莜却是个“实用主义”的,那些花儿朵儿好不好看尚在其次,能不能派上用场才是要紧。

秋菊脆脆地“哎”了一声,取了只小巧的竹篮子捏在手里,又将一只精巧的暖手炉递给云莜:“外头飘着雪,天寒地冻的,小姐仔细着凉,还是将这暖手炉拢在袖中吧。”

自打跟南溪混熟以后,秋菊与秋棠两个便随着南溪一起唤云莜“小姐”了,显得比先前的“云小姐”亲近不少。

南溪取了件斗篷为云莜披在肩上,斗篷的帽檐有一圈兔儿毛,将云莜巴掌大的小脸围在其中,愈发衬得她肤色白皙细嫩。

秋棠则取来了一把绘有美人扑流萤图的油纸伞来递给南溪,示意南溪为云莜撑伞。

外头有秋菊与南溪两个陪着云莜就够了,秋棠得留下来料理殿中的事务,还得张罗着为三人煮些姜茶喝,省得她们待会儿吹了风回来着凉。

雪并不大,但一直陆陆续续地下着,导致地面有些湿滑,三人慢慢走着,一边儿走,一边观赏着周遭的景象,偶尔摘上一两朵花,不一会儿,篮子便满了小半。

与其说是她们特意出来摘花的,倒不如说是她们在闲适地漫步。

忽有主仆二人朝着她们走了过来,为首那女郎身着大红对襟妆花袄,梳牡丹髻,戴着一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额头中央缀着一只梅花形眉心坠,那眉心坠中央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那女郎明媚张扬,通身贵气,旁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可知她身份不简单。

她身边儿的丫鬟则低调得多,梳双丫髻,着一身绿丝绦对襟罗绸小袄,上裳下裙,站在她身边儿,恰似那衬托红花的绿叶。

见了云莜主仆三人,那女郎也不说话,只拿那双凌厉的丹凤眼不住地打量着云莜。

秋菊拉了拉云莜的袖子,小声道:“小姐,这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一品梁国夫人。”

秋菊晓得云莜是准宸王妃,但眼下毕竟还未正式册封,无品无级的,该是云莜向梁国夫人行礼。

“见过梁国夫人。”云莜朝着梁国夫人略略躬身,以示尊敬。

她在太后与昭睿帝跟前也不过行福身礼,见了梁国夫人,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谁知,梁国夫人倒像是对于云莜的态度很不满似的,轻哼一声:“果然不愧是云相之女,这般傲气。”

云莜又怎会听不出梁国夫人话语中的阴阳怪气?梁国夫人是太后侄女不好轻易得罪,只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当下,云莜便学着梁国夫人的语气道:“区区不才,家父正是云相。我与夫人素未谋面,不知怎么竟得罪了夫人,还望夫人看在家父的份儿上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