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寻我来是有何事?”陆霄很快来到了城外的陆府。
陆父面色有几分颓然,沉吟了许久,才幽幽说道:“京城我们是暂时留不得了,得离开了。”
陆霄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不解,“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经营许久,未有任何差错。而且这般离开,岂不是废了这些年的筹谋。”
陆父目光沉沉,“是你叔父派人去杀杜玉知的事,引发的。”
“谁知这件事会这么巧,又这么快的被那小皇帝接手。他是个难缠的人,又有手腕,顺着蛛丝马迹,这两月他一直在查这件事。你刚回来还不清楚,死了那两人身份被查了出来,没死的那两人也被寻到一些踪迹。随时都有可能查到我们身上,我们必须得早做准备。留得青山,才能有其他机会。”
陆父也没想到,不过是陆茂的一时冲动,去解决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竟酿成了大祸,牵扯出许多事,如今难以收场。
他长叹一声,“你现在放下所有的事情,尽快将该安排的事都安排了,该联络的人及时联络,我们随时准备动身离开京城。”
陆霄心下只觉得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
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走?就这么走吗?”
“不走?难道等着被抓?不走,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也不必慌,还有准备的时间,你先想想,尽快安排就是了。”
陆霄缓缓点头,眼神却有几分涣散,脑海里闪过各种思绪。
“对了。”陆父站了起来,慢慢的来到了陆霄的面前,“走之前,先逼问出钥匙的下落,然后再将人杀了,不要留活口。”
闻言陆霄猛地看向陆父,眼里皆是不可置信,难以接受的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会留下她的性命,不杀她的!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
陆父神色冷然,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她坏了我们的事,因着她使得我们暴露了,让我们这些年的筹谋毁于一旦,她必须要付出代价,必须得死!才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这难道不是叔父造成的,谁叫你们要杀她。”陆霄忍着气,不禁嘲道。
“怎么?难道你还想向着她?”陆父严厉的看着陆霄,“她本就该杀,陆霄你要记住这一点,怪只怪你叔父太冲动,但他没错。你最好尽快杀了她,别逼我动手!”
“不行!我不会答应的!”
陆霄说完便不再开口,沉默以对,无声的抗议。
两人对峙了许久,陆父只觉得自己老了,陆霄也大了,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你真不愿按我的意思动手?”
“父亲,我只求您这一件事情,留她一命。若您要杀她,便就先杀了我。”
陆父冷冷一笑,“好,好,竟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拿你没办法,那就留着她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你和她会有什么结果。”
陆霄稍稍松了口气,可想起要离开京城,又不知该拿杜玉知怎么办。他也清楚,杜玉知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同自己一起离开京城,那是痴人说梦。
他神情恍惚的就要离开,却被陆母喊住了,“你怎么总是来去匆匆,先留一会,我这里给你熬了汤,你喝碗热汤再走。”
陆霄随着陆母进去了,接过了她手中的汤,慢慢的喝了起来。
“最近怎么不见儿媳妇过来,我倒也有一段时日未见她了。”
“母亲真的喜欢她吗?”
“这是自然,你喜欢的,母亲都喜欢。”陆母又开始絮叨,“我就盼着你们早些生个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想抱个孙儿,漂漂亮亮的孙儿。儿媳妇好是好,就是到底被宠着长大,心性未定,有时像个未长成的小姑娘,许是生了孩子就能沉稳一些。”
“她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母亲多担待就是了。”陆霄喝完汤,将碗放下,笑了笑,“我这便先回去了,母亲也早些歇息,不要太过操劳。”
陆霄又急匆匆的赶回了城。
杜玉知白日里起得早,觉得有些疲惫,打算早早睡下,于是让人熄了房中的烛火,只留了一盏床边的小灯。
正想将这盏灯也给灭了,这时陆霄走了进来,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忍着不耐烦,笑着说道:“夫君我想早些睡下,今日有些累了,有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我不耽误你休息。就是来同你说一声,族中出了些事,我需得尽快回去处理,会离开京城几日。”
杜玉知巴不得他走,她点点头,佯装几分不舍,“那夫君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陆霄捧住了她的脸,在她唇上留下一吻,“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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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早朝,寿宁宫就派人来请裴彻过去一起用午膳。
裴彻应下了,但并没有立即过去,而是回到广明宫,他还有政务要处理。
待裴彻与大臣们商谈完政事,陶公公才又奉上一杯新茶,同他禀报起一些事,“今日贺世子进宫了,所以太后娘娘让您一起过去用午膳。”
裴彻缓缓的喝下一口茶,“贺成旭回来了?不是说要多游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