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转头,就看见程离刚收回目光,二话不说背起书包走了。
姜之一愣,随后嘿嘿笑了两声,“别让小朋友看见,再给人家造成点什么不好的影响。”
薛松没明白,“什么影响?”
晚上姜之洗漱完后就穿衣服躺在床上,等着门外巡视的宿管回去睡觉。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听见敲门声,于是偷偷下床出去了。
他和薛松贴着墙快速移动到二楼,看准208的门派,推门就进去了。
刚进去就被酒泼了一身,一堆人压低的欢呼声响起,“欢迎——!”
“我操......”姜之还没发表完感叹,门又被推开了,紧接着又是一顿泼,一连泼了好几瓶,人总算到齐了。
宿舍六张上下铺,其中四张床上放了橘灯,周围还放了一堆气球和彩带。
“挺有氛围啊。”姜之说。
“那是,”一个光着上身的男生站在他旁边:“今儿老王十八岁成年礼,咱不得给他整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
姜之笑了,“怎么终身难忘,”他扫了一眼半个屋子光膀子的人,“爆菊吗?”
说完他就愣了,自己怎么会说这个?
那男生显然也愣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嘻嘻笑道:“不愧是姜哥,玩儿这么大。”
姜之也笑了,“滚。”
宿舍里大概挤了二十来号人,到齐后就嚷嚷着切蛋糕,他们还点了一堆鸭架鸭脖之类的下酒菜,姜之看了一眼地上,堆了好几箱的酒,似乎还有白的。
他眨了眨眼,他酒量还行,但并不是很想在学校就这样傻喝。
不过很快他就没反抗的机会了,二十多个男生闹起来连他裤子差点儿都扒了,不只是他,全屋子的人都没几个正常的,甚至还有只穿一条内裤蹦跶的。
有一个浑身腱子肉的男生是班长,他负责维持秩序,喝得满脸通红还四处走着不让人大声叫唤,“你,把衣服给我穿好!”
被指的人一把搂住他脖子,“班长别这么严肃,来来来再喝点。”
姜之则喝得快吐了,他跟人玩游戏不知道是不是被联合起来坑了,一直输,一杯杯的酒往嗓子里灌,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伙人才放过他。
这场生日会结束已经凌晨不知道几点,所幸他们没闹出什么太大动静,因为一直有维持秩序的人,也没有被宿管听见找上门。
薛松比姜之的情况好一点,此时正揽着他腰往四楼走。
“就别睡了,不然明天指定起不来,咱去天台待会儿吧。”
姜之大手一挥,“几、几点了!”
“快四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该起床了。”
姜之脸一扭,差点儿亲上薛松,吓了一跳,“哎,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薛松瞥他一眼,知道姜之这个状态还不是很醉,只是比较亢奋,于是也不揽着他了,“自己走吧,我离你远点。”
没有了依仗,姜之只觉得天旋地转,精神亢奋得像喝了一箱红牛,“走,咱们去跑操!”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歇会吧!”
姜之没听见一样,扭头就往楼下走,双颊通红,眼神还有点迷离,偏偏步伐坚毅地像去就义。他身上甚至还有一些酒渍,但以两人现在的状态自然是谁也发现不了。
于是,凌晨四点的操场上,一名喝醉酒的男子在一圈圈地跑步,嘴里念着一二一的口号,另一名男子在篮球架下坐着,托腮看着他跑步,脸上带着傻笑。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姜之终于忍不住,对着树坑“哇”地吐了。
与此同时,澜水县城一家夜总会,程离在换衣间里脱下黑色工作服,几个拿着灯牌的兔女郎走进来,她们脸上挂着汗湿的妆容,手里拿着电子烟,把高跟鞋随处一蹬,就开始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妈的,累死老娘了,跳了一晚上,就加了两个微信,还被一个傻逼摸了。”
“两个不少了,你发展发展,说不定下次就来开台呢。”
这些女人的工作就是跳舞,加客人联系方式,然后尽可能拉客户来开卡,每开一个她们都有提成。
程离在自己的柜子前换衣服,他是这家夜总会打扫卫生的,这个工作最累,看着不起眼,但挣得最多。
手里拿着电子烟的女人此时只穿了胸-罩和内裤,斜倚着柜门,在香烟缭绕中打量着面前故作正经的男人。
突然她的蔻丹指甲点了点程离肩膀,“弟弟,你来了也好几天了,都没听你说过话,怎么,觉得姐姐好看吗?”她把脸凑过去,浓妆艳抹的眼睛自下而上盯着程离,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