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捂着脑袋不知声,哪还有往日的张扬劲,裴延城皱眉。
“三哥不说我说,是刘狗剩找人打的!他上次跟他那个讨人嫌的娘来军区找你,没讨着好,回去还造你谣!然后被三哥打了一顿,他嘴贱就该打!不过他也没白挨打,我们家都赔礼道歉了,还给了一袋去年的新稻谷咧!
结果二哥你结婚的消息传到村里后,那狗日的不知道在哪找了帮外村的小流氓,把三哥套了麻袋!不过我们裴家人可没一个孬种,三哥一个人硬是把他们五个都给打得跪在地上直叫爹!”
裴文琴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听着裴延城眉头越皱越狠。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虎了。
“打赢了就行。”
裴延城发动汽车。
以为的批评没有降临。
裴延辉猛然抬头:“二哥你不生我气?”
“生你什么气。”
年轻人有点血性不是很正常。
“我跟人打架啊!”
爹一直把二哥是军人是团长,不能给他惹麻烦挂在嘴边,他也谨记着。可这次他实在忍不了,刘狗剩那狗日的说他行,造他哥的谣就是不行!
“你打输了我才生气。”
闻言挂着彩的小青年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恢复了一贯来的张扬气,英俊的眉眼跟裴延城有三分相似,更多的却像倪佩云,面部线条更柔和清隽。
“延辉身手好。”
像二弟。
坐在后座默默无闻的裴大哥裴延正,突然表示赞许地点头。
立刻收获了媳妇的一记‘胳膊肘戳腰眼’。郑小敏在心底翻白眼,这哥俩不帮着劝劝,还鼓励人小叔子打架?
出了火车站后,路上就没那么多人了,四个轮的汽车也寥寥无几,裴延城一路畅通地驶进了往军区的路闸。
“过了播种季,村里生产队暂时也没什么要紧农活了,延辉就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你不想当兵我不劝你,可以先找份工作干着,等你自己想清楚要做什么再去做。”
时代在进步,总不能一直呆在村里。
“当真?”
裴延辉兴奋地猛然坐直腰板,动作大的,将裴小军刚塞进嘴里的糖给抖了出来。
才尝到甜味的小娃嘴巴一扁。
“二叔!小叔又欺负我!”
*
这头裴延城接到了裴家一家老小,而待嫁的白夏,此时正跟孙小玥在赵师长家剪喜字。
原先跟金大腿商量,她就从招待所出嫁,没想到却先一步被吴秀娥打点好了。新嫁娘家该有的,她一个不漏,给小两口安排的明明白白。两天前就把白夏接回了自家,让她从这出嫁。
老夫妻膝下唯一的儿子也不在身边,这么多年相处,早就把裴延城当自家人看待了。
剪好的红双喜一张张整齐地码在桌面,再用毛刷沾点锅边的米糊,就可以粘到嫁妆上了。上到缝纫机下到红瓷盆,不大的房间被放了满满当当,沿着走廊一路都摆到了客厅,更别说院子里还放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其中大多数是裴延城昨天下来的聘礼,到成婚那天,再连同白夏自己的嫁妆一起抬过去。
至于白夏明面上自个准备的嫁妆,其实都是裴延城置办的,谁叫她是个一分没有的穷光蛋呢!
白夏:除了美貌,我一无所有。
“裴团长还真舍得,我瞅着这些东西就是在城里,少说都能娶三个媳妇了!”
孙小玥手握剪刀灵活地剪着红纸,想到自家那个大老粗,深叹一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点东西还能娶三个媳妇?
白夏抬起头,细长的柳叶眉满是吃惊,诧异地眨了眨眼,视线往四周扫了一圈。
大多都是些棉被床单跟布料,最大件的是台缝纫机,她昨晚试了,做衣服果真快不少,以后给自己做小衣也方便。最贵的是块浪琴手表,两人去买的那天,裴延城直接就给她戴在了手腕上。
银色细骨扣的腕带,也不重,反倒衬得手腕更显白皙灵秀,白夏很喜欢。
葱白玉指翻飞,又剪好一张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