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王爷!”纪思语果然叫住他。 他双手背在身后,停下脚步却是傲慢的不理她。 纪思语只好放柔了语气找话题:“王爷怎的还挂着我的荷包,实在是……” “实在什么?”他头也不回的问。 “不太合衬。” “做的确实差强人意。”他傲娇的说:“可本王喜欢,偏偏要挂着。” 纪思语中了邪,脑子一热:“王爷若实在喜欢这料子,我做过一个新的如何?” 毕竟现在针线活儿比那时好了太多。 常忆年装腔作势的转过来,假意正经的说:“本王从不白要人东西,看在你难得有良心的份上,既然拿了你荷包,自然也准备了礼物赠你!” 这画风变的可真够快的,纪思语期待极了,他说什么?他要增我礼物?常忆年要增我礼物? 常忆年说着,便神秘兮兮的把礼物从腰间拿了出来:“看,可喜欢?” 纪思语定惊一看,金丝软鞭?这不就是上次他打擂台赢来的那条?她只觉得不可思议:“王爷,确实是要把它送给我?” “怎么,不想要?” “想要!”纪思语伸手去接,谁知常忆年手一缩,把鞭子收回了手里,他一个跨步退开,坏笑着说:“想要就自己来抢呀!” 纪思语被激起了玩心,跟着跨步上前:“好啊!” 常忆年见她果真来抢,便东躲西闪的往外逃,两人一追一赶,不知不觉就追打到了外头。 鞭子在他手里松开,纪思语看准时机,一个跃起,抓住了一头,常忆年哪里肯轻易放手,用力一拉,就连人带鞭一并扯了过来,他一把揽住她,得意洋洋:“鞭子没抢走,反倒赔了个人过来。” 纪思语气急:“王爷功夫了得,可是要欺负我不成?” “你跟了宁永王来这里秋猎,若就这么点功夫,到了山里,保不准丢了性命。” “王爷怎知是宁永王带我来的?”纪思语挣脱开,偏偏常忆年顺着鞭子拉住了她的手,跟着一并转了几个圈:“本王不止知道是宁永王带你来的,本王还知道你这会儿要这样出手。” 果然,纪思语一个后仰,试图从来手腕底下脱身,然后毫无悬念的被他一个回身拦住:“你的招式意图太过明显,但凡对方动动脑子,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常忆年边说着,边抓着她,玩起了手把手教的伎俩:“交手的时候,不要目光闪烁,出手则要果决,万不能被人看出破绽。” 他推了她出去,又跃过去将其接住,她落进他的怀里,他贴在她耳边继续轻声教育:“还有,不要轻易认输。” 纪思语气不过,明明在说正事的,怎么突然就比试起来了? 她对准他的脚猛踩了下去,疼的他跳起来,手一松,她就直挺挺的摔在了草地上。 常忆年疼到变形之余还不忘哈哈大笑:“你看,方才这招就出的不错,只是该有所准备,不让自己摔了才好。” 纪思语屁股搁到了石头上,疼的五官都扭曲了:“王爷事事都要想的这么周全吗?” 他走过来,伸手拉她起来:“不周全,便为鱼肉。”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严肃,纪思语竟一时接不上话。 他又像摸宠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重新露出笑容,把鞭子递过来:“喏,拿好。” 纪思语半信半疑,生怕他又突然出什么招。 “本王那日在街上见着,想着你兴许会喜欢,特地花了重金买来的,怎么,不要?” 纪思语一把夺过来:“要,不要白不要。” 常忆年被她逗笑了,纪思语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拿着鞭子仔细查看,见其尾部缠着一根红色的细绳,绝对就是那天擂台上从泱镜手里赢来的没错。 她试探的问他:“这是王爷街上买的?” “是啊。”常忆年撒谎不眨眼。 纪思语没有揭穿他,把鞭子紧紧拽在手里,低头窃笑,心里泛滥着浓浓的甜意。 你是特地为我讨来的,我都知道。 ## 眼看着日落西山,余晖洒满,两人才并肩漫步着往回去。 常忆年就在她的身边,耳边是他的鼻息,目中是他的身影,手里还有心爱的礼物,此时此刻,纪思语只觉得,此情此景竟是这样美好。 如果这便是我的一生,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他是皇子,我是官家小姐,我们的姻缘,从来都不是能由着自己随意左右。 不止是姻缘,还有性命。 “王爷”她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叫停他。 “怎么了?”他停下来。 “我……”纪思语想着那些毛骨悚然的坊间传言,真也好,假也好,多留个心眼,总是有好处的。 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纵然要怪自己多舌,也没有关系,她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怪我胡言乱语也好,斥责我多管闲事也罢,有件事,我想要说于王爷听。”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认真的说:“说吧,本王听着。” “坊间到处都在传,秋猎之时,有人要对王爷不利。” 他乱抓重点:“你担心本王?” 纪思语咬着嘴唇,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上回平郡王喜宴,王爷帮过我,所以……” “那本王若是受了伤,你来照顾本王,好不好?”他继续胡言乱语。 纪思语气吐血:“胡说,王爷才不会受伤” “哈哈哈!”常忆年伸手刮了一记她的鼻子:“既然不会受伤,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纪思语知道他在打马虎眼,可话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该说的已经说了,总不能死逼着他发誓一定会小心翼翼吧? 于是她只好闭嘴,默默跟了一同回了营帐去。 为免惹人闲言碎语,纪思语特意放缓了脚步,与常忆年保持着距离。 他似懂她的心思,待到了营帐前,便自顾自直接头一低钻了进去。 纪思语暗暗一笑,这才加快了步子往自己营帐走去。 他这人,真是时而高冷时而幼稚,尽管难以捉摸,但这样才有惊喜不是吗? 她不禁忍笑。 ## 今日本是好心情,谁知突然冒出个殷采易来,趾高气昂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哟,这不是纪四姑娘么,这秋猎可真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往年可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能来的。” 话语如此难听,简直就是□□裸的讽刺,可纪思语并不想招惹她,甚至觉得好笑。 我身份不够,你就够了?你也不过就是个大将军之女,撑死和皇后有点亲戚关系,可皇上最爱的又不是皇后,也就是占了个虚名罢了,我爹好歹也是工部掌事,都是武将文臣之女,有何区别? 她假笑着,照着规矩行了礼,恭敬的笑着回话:“宁永王差思语随行伺候,思语若有什么打扰之处,还望殷小姐见谅。” 殷采易有意刁难:“想不到宁永王为了纪四姑娘,还破了这样的例,到是上心呢。” 疯狗。纪思语低着头懒得解释,迈开步子就要走。 殷采易见她答不上话,忍不住教训:“既然是宁永王带来的,就是关系非同一般了,那就好好跟着,别做出什么不守规矩的事来,惹了宁永王不快!” 纪思语不怒反笑:“思语素来谨遵父亲教诲,规矩礼仪,从来都牢记在心,思语但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平郡王妃第一个不答应,所以殷小姐大可放心。” 听她有意无意搬出了平郡王妃,殷采易总算不再为难她,平郡王纵然再碌碌无为,好歹也是个郡王,不是她惹得起的。 她一声冷笑着撇了纪思语一眼,侧身让开了去路。 纪思语依旧恭敬的行了告退礼,慢慢悠悠的走了。 “宁永王,居然是宁永王带你来的,既然你与他之间关系非同一般,那又为何要去招惹年哥哥?” 殷采易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怒火中烧又无处发作,气闷的脸红脖子粗。 这时,安沁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殷妹妹你怎的认识她?” 殷采易一声冷哼,没说话。 安沁儿笑笑:“纪府沉浮三年,看来是要靠两个女儿开张了呢。” “什么开张?” 安沁儿怜惜的对她说:“你呀,在大漠呆的太久,皇城里好些事都不知道了吧,纪音嫁给了平郡王,纪家已然成了皇亲国戚,这纪思语在平郡王的喜宴上和祁安王眉来眼去不说,还一块儿共舞一曲呢,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我看祁安王呐,被她迷了魂,十有八九是要娶了她了。” 此言一出,殷采易当场炸毛:“还有这等事?!我就知道她们关系不一般!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年哥哥?” 安沁儿掩嘴笑言:“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他喜欢,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 “她休想!”殷采易咬牙切齿。 安沁儿心疼的宽慰:“殷妹妹你呀,好歹是殷大将军之女,气量大些,她要真勾上了祁安王,你也没必要动气,和她一般见识。” 眼看殷采易气的瑟瑟发抖,安沁儿便一脸惋惜,似笑非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