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百般不情愿,想要趁着没人去刷一波好感度的他,是不可能会浪费这个独处的机会的。
宋安辞迅速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轻手轻脚地跑去书房,相当顾虑萧恒衍感受地敲了敲门,“我是宋安辞。殿下,你在里面吗?”
其实隔得远远的,萧恒衍就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自然知道是他。
但他正借着面壁思过的理由练习如何控制信香,并不想被人打扰。
宋安辞没有得到回复,又说:“我来贴身保护你了,现在方便进来吗?”
不需要。
不方便。
赶紧走。
萧恒衍拒绝三连。
“难道人没有在里面?”宋安辞轻声嘀咕,试探道,“殿下,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进来了哦?”
萧恒衍不悦。
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可就别怪我了。
他沉声道:“门没锁。”
宋安辞终于得了回应,开心得快要没边了,揉了揉脸蛋才把表情压下去,镇定自若地推开了门。
虽然不能示好,但能陪陪他家崽崽也是好的。
结果宋安辞的人还没有进去,就被莫名的危机感逼得止住了脚步。
“怎么,不是要进来吗?”
屋子里没有点灯,萧恒衍站在漆黑的角落里,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明明没有开口,却像是已经警告了宋安辞,要么进,要么死。
宋安辞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慢慢地,慢慢地,跨入了门槛。
不行……不行……不行……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快跑,可他根本就动不了。
快……快开窗……快开窗……
萧恒衍却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命令他:“不许开窗。”
宋安辞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瞬间僵在了原地,几欲窒息的压迫让他不由自主地软了腿。
他想下跪。
这样的感受他并不陌生,穿书之前,因为他的相貌长得像地坤,常常会遇到恃强凌弱的天乾用信香压迫他,逼他屈服。
而他往往都能凭借自己身为和仪闻不到信香的优势,全身而退。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比从前的欺辱强上千百倍的威压。
屋子里就只有萧恒衍一个人,这不可能会是信香造成的。
可若不是信香,又会是什么?
宋安辞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卯足了力量想将那无形的束缚突破,直到冷汗涔涔,几乎拼了小命才勉强让其松了一瞬,只这一瞬,他立马冲进去拉住萧恒衍,将人给带了出来。
萧恒衍猝不及防,跟他一起踉跄出来,还不及开口,宋安辞已经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疼得龇牙咧嘴。
萧恒衍憋着股火,“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当然是在救你啊!”宋安辞稍微缓过劲了,连忙站起身来去拍萧恒衍沾染到的天乾气息,急得双手都在发抖,“屋子里那么重的压迫感你感受不到吗?还待在里面,你活腻了啊?!”
正想推开宋安辞的萧恒衍定了定,“……什么压迫感?”
“信香啊!”宋安辞又把萧恒衍往外面拉了一些,距离书房更远,“你才分化没几月,感官不够强,可能感受不到,这屋子里全是来自天乾的压迫性信香,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黑手!”
天乾的信香也分类别,有诱导性的,也有压迫性的,前者的目标多为地坤,后者则不分对象。
就算是和仪,吸入过多压迫性的信香,也会轻则卧病在床,重则当场死亡,小看不得。
虽然宋安辞说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但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了,除了叶出云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是因为他没有动手,才导致对方着急的吗?那他可得好好想想办法忽悠过去了,绝不能因为他的过失,而把他家崽崽置于危险之中。
“这里暂时不能待了。”宋安辞想了想,“这几日,你若是要面壁思过,就改到屋里去吧。我也会提前过来通风,尽量不影响你辰时在这复习功课。”
然而萧恒衍本来的打算,是想用自己送上门来的宋安辞练习控制信香的。
此刻却呆站在原地,看着宋安辞忍住刺痛,捂着口鼻,从外面将窗户一扇一扇地打开。
宋安辞的灵敏度很高,一进门就察觉出了那是信香,却因为他身为和仪,而误会了信香的来源。
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宋安辞在发现信香具有压迫性后,第一反应是将身在角落的他带出来?
“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对你而言,不是更好吗?”
质问声从身后传来,宋安辞开窗的动作僵了下。
糟了,一着急就崩了人设!
宋安辞再一次感慨人生艰难,并搬出了那套换汤不换药的说法,“好是好,但前提是,你得在外人面前出事,现场还得有比我强的人在,才能解释我为什么来不及救你,否则可就算是我失责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你觉得我有这么蠢吗?”
萧恒衍觉得有。
别说是他的住所,就是皇子们住的整个南北八宫的人,都知道他萧恒衍分化为和仪后,人尽可欺,就连闹到皇上面前都没有用。
失责又如何,谁来问责?
没有人。
偏偏面前这个新来的影卫,一口一个担心失责,还把他当作未分化前的天之骄子。
他该为此感到幸运,至少这个新来的影卫不敢太过欺负他。
可他又觉得荒唐,事到如今,真的还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吗?
他不信。
就算要信,也是信那天夜里的那名和仪,而不是这个新来的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