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姑娘还有谁?!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齐刷刷看着余欢喜,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余欢喜指着他们的刀再问了一次,“一直练的木仓法,这改换刀法后,适应得快么?你们练了多久才大成的?”
她很认真在询问。
她手一指刀,所有人就唰的一声把刀全部背到了身后,余欢喜目光所及之处,一点刀的影子都没了,背得严严实实的。
姑娘看着实在纤细,又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刀剑啥的,别吓着她了。
余欢喜:“……”
这个回答还需要什么祖传秘籍吗?至于藏那么深吗!
*
当闻人间被福寿叫醒,又得知余欢喜带着百人人上杨家去干架了的时候,那一刻,他是真懵。
眼睛瞪得,单眼皮都撑出了双眼皮的褶子了。
这是他大几十年中第一次露出这么蠢的表情。
他坐起身,呆坐几息后才抬头看向同样震惊脸的福寿,确认。
“你是说,她不仅带着人上杨家砸场子,而且她第一个出手,一鞭子就把镇国大将军的匾额打成了两截,是落地前还是落地后成两瓣的?”
落地前还是落地后?
福寿仔细回想暗卫传的话,然后肯定点头:“落地前就两瓣了。”
闻人间继续出神。
那个匾额,是最坚硬的黑木做的,不仅坚硬无比还经年不腐,落地前就成了两截,说明不是下坠使它断裂,而是巨力抽断的。
一鞭子。
若是换个人,还会欣赏他武艺出众,若无大错,肯定会吸纳他入自己的阵营,人才嘛,上位者都舍不得放过。
但那不是别人,那是余欢喜。
上辈子她嫁给了自己,先是太子妃又是皇后,宫里并无安全问题,姑娘嘛,不想让人知道会武怕人觉得粗鲁,这样解释也可以,她没有用武的地方,自己也就不知道。
但是……
她身上有很多赞誉,不仅雍容华贵、国色天香、贤妻良母,连遇事不慌、进退有度、沉稳大气,甚至是可靠,这种明显更偏向男子的词,也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魅力。
她从未张扬过,不仅封后时,就连自己御驾亲征她监国时也不见半点膨胀。
在自己心里,她就是最完美的皇后。
但她今天居然大张旗鼓的带着那么多人去杨家找事。
以她的手腕,真要找杨家的麻烦,方法能有一百种,偏偏传到自己面前的,是最暴力直观的那一种。
就算心态跟着年轻了,性子也变活泼了,但处事原则不会变这么彻底吧?当初她监国时,从最初的反对到后来的心服口服。是,很多大臣都被她收拾过,但那些大臣对她是敬畏,敬畏不是害怕。
说明她的手段并不激进,她很圆滑,哪怕折腾人也都留有余地,这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那她今晚怎么变得这般狂、狂野了?
闻人间实在想不明白,他抹了一把脸,起身穿衣,快速吩咐道:“你亲自去跟父皇说一声,那边的事我来处理,今儿的早朝我不去了。”
余杨两家,只要撞到一起,那就不是小事。
福寿点头,闻人间套上外袍,“去,把闻人律带过来。”
他已经知道原因,知道源头是谢章年跑余家去放火了,但她径直去了杨家,那肯定是有证据了。而杨家最有可能搞事的就是杨不凡,杨不凡被自己收拾一顿后明明老实在家呆着,怎么和谢章年搞到一起了?
而六弟昨儿下午才去了一趟杨家。
闻人间总觉得这两者中存在了关联。
…………
杨家府兵们的估算严重错误。
杨守城是在家,但是他一直没露面,他不露面,就算其他主子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所以蝗虫们的扫荡行径还在持续,到处都是噼里啪啦乱响,这动静大的,连隔壁和杨家共用一堵外墙的已经退休养老的前户部尚书胡老爷子也出来了。
好家伙,八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趴在墙头上看热闹,还手舞足蹈的出谋划策。
“对对,就是那个小亭,你别看那不起眼,那上面的可是夜明珠,要把有限的力气发挥最大的价值!”
“砸,砸,快!”
“哎你这个小伙子你是不是傻,这堵墙不能砸!”
“这两家共用的,也是我家的墙!”
这看热闹的都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顺天府尹陈大人难道不知道么?
他知道。
事实上,他已经带着衙役站在杨家门前了,只是看着裂成两截在地上无人问津的匾额,他愣是迈不开腿走进杨家。
他觉得自己好苦。
一边是老油条滚刀肉手握兵权位高权重的杨家,一边是第一次露面却看着比杨家更滚刀肉的余姑娘,而且还是太子一直等到二十岁,等她回京后就立马能成为太子妃甚至将来国母的余姑娘。
再加上余杨两家这京城老人都知道的恩怨。
陈大人这一刻只想卸任。
巡防营的也匆匆赶了过来,见陈大人呆呆站在门口,冲上去就问:“怎么不进去啊?里面不是有人闹事儿么?”浑身上下跃跃欲试的劲儿根本遮不住。
陈大人看着巡防营这一溜的年轻小伙子,超过三个月以上的老油条一个都没见着。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啊,热心有冲劲是好事,但有些时候,还是多观察观察你们前辈吧。”
迎着年轻小伙的懵懂眼神,他指了指里面,面如考妣。
“里面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进去就是送死的。”
“我是不得不送。”看向小伙子渐渐呆滞的目光,陈大人笑了笑,有人陪着死,还挺欣慰的,“你们是上赶着来送的。”
一听到居然有人在京城闹事就提刀冲过来的巡防营小年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