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宫门口,陆陆续续从各个方向也来了人。阮白踮脚瞅了瞅,便被身边的顾言靳按住了脑袋。 “阮叔没来。”许是人多了起来,顾言靳不想引人注意,微弯下腰低声说道。 阮白失落地点点头,小狗儿这时用头蹭了蹭她,她顺手摸了一把小狗儿的毛,又舒服地笑弯了眼。 顾言靳见状无奈地收回视线,也不知阮叔知道他没来的事只让小姑娘失落了一下便让小狗儿给哄开心了作何感想。 其余人接连抵达宫门,站位便都是按照官品所站。顾言靳较为特殊,被皇帝钦点跟在身后,便带着阮白向前走去。 阮白虽入过几次皇宫也见过皇帝,但都只是虚晃一眼,未曾仔细看过,这会儿跟在顾言靳身边,正前方便是皇帝的背影,一时有些紧张。待发觉皇帝正忙着听围场布置的情况无瑕顾及他们,便大着胆子盯着瞧。 这样一瞧,便也觉得似乎和自个爹爹没什么太大区别,年龄相仿,只不过穿着黄色的龙袍,又无形中端着威严,但爹爹也很有气势的。 阮白儿时偷溜出去见过阮正擎训兵时的模样,凶神恶煞又粗声粗气的,她当时一看便被吓的眼泪汪汪哭了出声,让爹爹发现了不知所措地哄了好长时间才哄好的,后来也就不准她再去了。 只是之后她听闻那些士兵们一直记着那天的事,还私底下笑话了爹爹好久。 而现在,爹爹已经许久未曾操练过士兵了。 阮白知道爹爹心里头是渴望的,却不能继续。 这都是因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同样普通的人呐。 “走了。”顾言靳见她走神多时,这会儿皇帝已经整好了人员和行程,准备启程,便牵上她的手,轻声唤道。 阮白回过神来跟着他走,途中回头望了望,瞥见官员里靠前的卿柒,顿时冲她笑了一下。 对呀,卿伯伯官居二品,自然是会来的,卿姐姐当然也会跟来。 她陡然觉得心情又明朗起来,扬起了笑容。 顾言靳余光触及她的神色,不由暗笑她小孩子心性,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喜怒哀乐皆溢于言表。 围场离皇宫并不是很远,这也是为了皇帝安全所思,若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也便于及时赶回。 抵达围场后,官员家眷们便被安置在外围帐边,皇帝换上了骑装,遂带领着随从和顾言靳入了围场狩猎。 大多数武官兴致盎然地跟着去了,其余部分文官也便你来我往地饮酒相谈作乐,看得是一派轻松。 各官夫人们和颜悦色地打着交道,阮白一时站在一旁又不善于这种应酬,倒显得格格不入。好在没一会儿卿柒便走过来解救了她。 “怎么没想着入围场试着狩猎一番?”卿柒拉过她走到一边,想着方才她一副无措的模样叫人心疼得紧,不由柔声问道。 大夏风气开放,皇帝原先亦是从战场上走过一遭的人,因此往年有擅马术的女子有意亦是可以入围狩猎。 “卿姐姐又拿我打趣,我学骑马才学了多久呀,况且世子哥哥常忙,能教我的时辰也不多,我懂得如何骑马便心满意足了。再者我怎么会去狩猎这林中的动物哎。” 闻言卿柒才恍然想起,面前的小姑娘可是个真真正正食素的小兔子,怎么会去残害别的同类,暗自好笑之余,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李公子?” 李知诧异抬头看来,见是卿柒遂温雅一笑,“卿小姐,好久不见。” “未曾想到李公子也会来春季狩猎。” 阮白见卿柒神色缓和温言和语说道,记起这是上回赏花会那个李公子,揶揄着朝卿柒眨了下眼,被她扫了一眼便乖乖正色听他们交谈。 远处躲在树后的秦九看着他们一行人,暗暗咬断了口中叼着的草根。 怎么就没见她看见自己? “九儿,你站那看什么呢?”秦父唤了一声,拿着酒壶对了一口,喟叹得眯起了眼,便听自个儿子忿忿道。 “看一只爱挠人的猫虚伪地收起了爪子。” 秦父纳闷了下这围场哪来的猫,又灌了口酒微醺道,“哦,那你仔细点别去逗它,免得被抓伤。” “放心吧爹,那猫儿只知道抓我。” 秦父看着秦九离开树后走远,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那猫只抓他还怎么放心。摇了摇头,又提起了宝贝酒壶自酌。 …… 今日晨时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多,到围场时已是巳时末,首场狩猎皇帝不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带着人都回来了,同样带着的是身后侍从们提着的猎物。 皇帝兴致大好,挥手便命人将打来的猎物做烹食作百官午膳,引起官员一阵恭维谢恩。 过了午膳后,皇帝便欲再入围场狩猎,却被人劝住了。 “父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单纯的狩猎,未免太过单调,儿臣有一提议不知当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