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空和凌初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赵挚的耳中,上街玩耍本是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才对,小孩子在街上东逛逛西逛逛,看见新鲜玩意儿嚷着让父母给买,或是在边上驻足良久,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鲜少会发生什么大事。
就连打架斗殴也是少见,眼看着年关将近,谁也不想在这个大团圆的节骨眼上出点什么幺蛾子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安分的很。
然而赵挚却在听完了影一的汇报后,沉吟良久。
看面人,赏杂技,买文具,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真正让赵挚在意的则是赵洸的出现。
赵洸,字长浥,是高祖皇帝的五儿子,为当今皇后娘娘所出,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大齐王朝的太子之位非赵洸莫属,然而,高祖皇帝却迟迟没有立下太子之位。
这些年来,太子之位便一直空缺着,于是皇子们个个都开始觊觎太子之位,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这个位置。
身为嫡长子的赵洸如何能让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他人?
所以这些年来,他便一直在暗中蓄养自己的势力,壮大自己的势力。
时间仿佛静止了,赵挚沉默良久,才清冷着嗓音,听不出情绪地吩咐影一道:“明日你就对外宣称晋王喜欢上一位农家小妇人,就说本王对她爱得死去活来,越夸张越好,至于怎么说就不用本王来教你了。”
影一大惊,心里掀起滔天海浪,他不敢想象京城那些爱慕晋王的女子听说这件事之后,会不会扒了凌姑娘的皮?
尤其还有平安侯府的那位郡主,她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要是被她知道晋王“爱慕”凌姑娘……
想到这儿,影一脊背一僵,不由得替凌知捏了把冷汗。
他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赵挚嗯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影一仔细斟酌好词句,才道:“宸王现在虽然已经见到了小玄空,但对小玄空是燕王殿下的遗孤这件事并不知情才对,当年知晓燕王殿下有孩子的事情除了晋王殿下外就没人知道了;后面虽说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但皇上是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宸王殿下的才对,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还要这么紧张?”
赵挚道:“自燕王去世后,宸王就把在燕王身边的暗卫全部调到本王身边,时刻监督本王的行踪,你以为本王这些日子以来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吗?”
当初,滴血认亲后,他避开赵洸的监视,专门去了庆寿寺一趟,见了智远大师,与他聊完之后,智远大师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把寺里其他人的长命锁错认成了小玄空的,于是赶忙命人将小玄空的长命锁拿出来给赵挚。
赵挚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命人打造的长命锁。
临走前,赵挚让智远大师不要把他来过这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日后若是有人来找他问起与小玄空有关的事情,切不可把真相告诉来人。
虽说能证明小玄空身份的唯一证物在他手里,但……小玄空和燕王小时候长得有几分相像,宸王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肯定发现了,现在又看他把小玄空留在府上亲自教导,难免不会多想。
赵挚不是没有想过会被他发现小玄空的存在,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要还有他赵挚在,赵洸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顶多就是派人跟踪他,搞一些小动作。
而他,之所以让影一散布谣言,实际上就是在告诉这些人,他赵挚是个爱屋及乌的人,若是有人敢动他的人,到时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影一恍然大悟,原来王爷根本就不是紧张,而是想要以此来警告那些想要有小动作的人。
他懊恼自己这段时间跟影四待的久了,连脑袋都跟着不灵光了。
……
厨房。
厨娘忙着准备晚膳,厨房里弥漫着蒸汽和饭香,凌初和小玄空在案板面前也忙得不可开交。
凌初正忙着和面,小玄空手上拿着瓷碗,碗里是清澈的水,他往面盆里倒了点水,看着凌初在那吃力地和面,他狐疑道:“哥,面人真是你这样做的?”
“倒水。”凌初又吩咐他,“我还骗你不成。”
小玄空皱眉:“可我看老板不是你这样做的呀。”
凌初停下和面的动作,看着他:“你再啰嗦我就不给做了。”
小玄空嘻嘻一笑,连忙带着讨好,然后又脆生生地道:“哥,我要五颜六色的面人儿,你给我做五颜六色的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