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柳生回过神来,苦笑道,“在下是来救姑娘的。”
村中人守的甚严,他等了几天,直到今日才寻到了空子。
好不容易与前头打点好,支开看守之人,却没想初一见到人就险些命丧于此。
柳生心下有些受伤,不过很快,他便收拾好面上神色,郑重道,“既然白姑娘身手不凡,那在下也就放心了。”
“白姑娘必须今日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为何?”
柳生面色有些消沉,他低下头,声音干哑,“再过几日,整个村里的人,都要死了。”
“我们是走不出去了,但是白姑娘可以。”
他又抬起头看着白池,神色凝重,“出去的路只有我知道,请姑娘信我。”
白池观察了他好一会儿,这才移开视线,慢吞吞的松开手。
“我不走。”
“为何?”柳生面上有些急切,他忍不住伸手,想拉她,“你若不走,过了今日,便要被做成祭品,送给……”
他忽然想起什么,面上惊惧,强行住了口,将已到嘴边的几个字咽了下去。
“送给谁?”
白池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的情绪变化,她慢慢开口,心中一动试探道,“女鬼?”
见白池毫无离去的心思,反而有打探之意,柳生张了张口,有些无力,“……不是。”
白姑娘既会仙术,还知道女鬼之事,那看来,并不是如她口中所说的来找寻什么走失妹妹了。
柳生稍加思索,便又开口,话风却是一转,“前些日子,村里来了几个仙门弟子。”
“白姑娘,可是来寻他们的?”
白池倏然看了过来,眼里一亮,“你知道?”
柳生苦笑一声,果然。
他叹了口气,“白姑娘不用问了,他们,已经被送走了,就在十日前。”
十日前。
白池心下一沉,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柳生便说道,“恐是性命不保。”
“不可能!”白池眉间微拧,轻声反驳,“他们修为不差,寻常鬼怪近不了身……”
“我阿父给他们下了药。”
柴房内气氛顿时一僵,凝滞不动。
木门大开,暖暖的日光洒在二人身上,这昏暗的柴房里,也久违的迎来了光明。
可白池却心里发凉。
柳生也低着头,沉默无言。
阿父做错了事,可终究也是为了他。所以,他不会逃避,他犯下的罪。
哪怕,会遭白姑娘怨恨。
“你说说吧,”白池抱着膝盖,低下头看裙上的日光,声音有些飘忽,“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生看着她低落的样子,眸光暗淡,敛眉轻声说道,“好。”
他捋好思绪,缓缓道来。
“两月前,村里一户人家的独子,死在了赶考路上。”
“送回来时面目全非,死相狰狞,还睁着一双血红的眼。”
“有一游方道人路过,言他横死,是为不祥之兆。若不叫死者安心闭上眼,恐怕会为村里招来灾祸。”
“那游方道士得了死者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说是其命中有一姻缘,若要让他安心,须得缔结阴婚,了结了他这桩姻缘。”
“事情到这里,就不对劲了起来。”
柳生垂眸,“或许我早该想到,这不过是哄骗我们的言辞。”
“若,若是我能早日阻止,想必,也不会走到如今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道。
“我们本以为是用死人配婚,却没想到,那道士却言定非许招娣莫属。”
“还说她是纯阴命格……”
门外人声嘈杂,守门妇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快来,就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