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昨夜相府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连姝珺用着早膳,听贴身侍女讲着,手中的瓷勺忽然顿了顿,“寻猫?”她忽然想起昨日带回来的那只猫。
“是啊,阵势可大了,奴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相府嫡小姐的猫丢了。”
连姝珺思维发散了一会儿,忽然问:“昨日那只猫在管事那里吧?”
侍女突然卡壳,慌忙跪下:“小姐,奴婢本是要给管事的,可是半路上、半路上它逃走了,奴婢寻了许久也没有见到……”
连姝珺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连早膳也不用了,当即站起来:“带我去它跑走的地方。”
侍女见她没有罚自己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她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花园,凉亭假山,花草植木,任何一条缝隙都可能是它逃走的路线,连姝珺犯了难。
“说不定它出了府呢。”侍女小心翼翼地说。
书房屋檐上,殷衡吹了一夜风,终于在第二天见到步履匆匆的连昌成,他精神一振,舒展身体爬了下去,他想趁着门开的缝隙溜进去,哪知身体进了一半,却忽然被人提起来,殷衡郁闷地对上一双严肃的眼睛。
“哪儿来的猫?”
“似乎是小姐昨日带回来的。”一旁的小厮回道。
“既然是姝珺的猫,就给她送回去。”连昌成看了它好几眼,明明是一只猫,他却觉得这只猫和他那个外甥相像。
他大概是思虑魔怔了,连昌成暗自摇摇头,心神却被它勾起,想起了尚昏迷在床上的外甥,浓眉不由得皱起,他脚步沉沉地跨进书房,只留了一个高大沉默的背影。
殷衡没了见到亲人的激动,耷拉着两只耳朵,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要不是书房门窗紧闭,外面还有人看守,一晚上的功夫,足够他混进书房留纸条了,可他混不进去。
“对了。”连昌成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说:“一会儿备马车去平远侯府。”
小厮俯身低下称是,殷衡的视线也随之低了低,他听见了后半句话:“一个妾室,也敢觊觎松灵的嫁妆。”
那小厮提着他的后颈,路过花园时,正巧看见连姝珺,小厮连忙说:“小姐!”
他小跑过来,笑道:“小姐的猫。”
连姝珺抿着嘴后退了一大步,身旁的侍女见状上前一步接过来,那小厮就要退下,连姝珺忽然开口:“慢着,你在哪里寻到它的?”
小厮作揖:“侯爷的书房外,还是侯爷特地命小人送来呢。”
“我知道了,下去吧。”小厮又作揖,转身下去了。
“小姐,这……还送到管事那里去吗?”
“备马车,带上它我们去相府。”连姝珺想也不想地说。
……
苏卿捧着茶杯闷闷不乐,“狸奴还是没有回来,他们都在说再重新买一只就好了,可是我不想。”
苏玉潆没说话,默默喝了一口茶,苏相和周桑月自然不会在乎一只猫,他们心里只有名利权势地位,不过她觉得殷衡最终还是会回来的,从人变成猫,这件事说出去都只觉得荒诞,更何况他现在不能人言,即便能依靠书画,也要看他能不能近得了那些人的身。
他注定要在相府,把自己的一腔深情,交付出去。苏玉潆透过袅袅白雾,看向对面的苏卿,她始终在担忧殷衡的安危,身陷囹圄之际,却有一人从头到尾地关心他担忧他,如果换成以往的苏玉潆,她也会把真心交出去。
她谓叹一声,可惜命运已变。
“小姐,承伯侯府有人来了,指明要见二位小姐。”仰月禀告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
相府前堂中,苏玉潆二人到的时候,就见连姝珺坐得离自己的侍女远远的,那侍女很显眼,手上提了个猫笼,里头是一只暖黄色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