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嘛?”霍清怡惊恐道,紧贴着车壁,瞪大了一双眼,目光忽闪着。两人贴得很近,四目相对下,呼吸交缠相绕,灼灼如火。 她偏过了脸,但让人捏住下巴,迫她和他对视。 “殿下,您这个角度很危险啊!”她小心翼翼道,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大眼黑白分明,圆溜溜玉莹莹,“稍有不慎,您便会亲上我的。” 车内点着一盏灯,夜风徐徐时,灯火摇曳着,柔和的光洒在他背上,投下一片暗影。小小的她,便在他的影子里,安心、安稳,有他遮风挡雨。 霍清怡有一瞬恍惚,心如树叶落了地般,原本飞舞旋转着,悬浮在空中,漫无目的四处漂泊,但在此刻,竟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 她本是异世魂,原对这里并无归属感。 便在她胡思乱想时,萧湛堂忽而轻笑,声音低沉极富有磁性,便似洒下了一把羽毛,轻拂在她肌肤上,撩得人心痒痒,小心心怦怦跳。 然而,他的话却不温柔:“放了你,孤找谁出气?” 霍清怡顿时死心。两人间的恩怨,已难以了结,他必不会放过她。难得出宫一趟,若她随他回去,猫身总会泄露,届时必会被当作妖孽处置。 一旦回宫,终有一日会丧命。若此刻全力一搏,逃离出宫去,尚有一线生机。 这是在逼她出大杀器! 萧湛堂微扬眉,细细打量她,问道:“在想什么?” 霍清怡权衡再三,终咬牙一狠心,左手飞快伸出去,一把勾住他的颈,强力往下一压,又一抬下巴,猛地吻住他的唇,右手往他腰间一摸,拔出匕首横在他颈间,紧张兮兮道:“不许动!” 她只需擒住他,威胁他去一个僻静地,待天将亮时再敲晕他,等化身为猫后,便能逃之夭夭,届时出京城,天高任猫跑,谁能抓得住? 萧湛堂怔了怔,目光低垂,望着锋利的匕首,缓缓往上看去,面色几番变化。他唇上,依旧残留着她的余温,但在脖颈上,却贴着冰冷的匕首。 “殿下?”隔着一层帘,金辰担忧询问道。 “别动哦,匕首不认你的。”霍清怡告诫,扑闪着大眼,目光左右飘忽着,竟有点不敢对上萧湛堂的眼,喏喏道,“你放我离去,从此恩怨一笔勾销。” “痴心妄想!”萧湛堂冷冷道,忽闭上眼,强忍了又忍,然而怒气直冲心田,如滚滚巨浪。霎时,他睁开眼,沉着一张脸,面上犹似罩了层寒霜。 这表情,好吓人啊!霍清怡抖了抖,手里的匕首跟着颤了颤。匕首削铁如泥,只轻轻一碰,便割裂了他的肌肤,顷刻间,便有一丝血漫出。 “对、对不起!”她忙道,又移开了些匕首,苦兮兮劝告,“你欠我一命,我砸你一包、囚你一夜、扣你一黑锅,细细来算,仍是我吃了亏。你是大男人,又是堂堂一国太子,大度点,我们和解罢?” “和解?”萧湛堂冷笑道,满腔怒火宣泄出,高大俊朗的身躯微微颤着,显然怒到极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本宫宁愿和你同归于尽,也不和解!” “啊啊啊!”霍清怡一声惊叫,心下一沉,因手里的匕首被他轻易夺下,飞向车厢一个角落。 马车摇晃不止,骏马扬蹄嘶鸣:“咴律律……” 车内动静很大,噼里啪啦一顿响,期间,伴随着霍清怡的着急声:“好死不如赖活着,殿下身份贵重,乃万金之体,犯不上和我一介布衣拼命啊!” “本宫乐意!”萧湛堂回应,容色含怒,“趁早了结了你,省得本宫动气,日日不舒心。” “别!”霍清怡慌忙阻止,然而在体力上,男女有天然差别,焦急道,“霍翎还托你照顾我呢!” 萧湛堂目光一暗,一声冷哼:“真当我会怕他?” 霍清怡心思斗转,灵机一动,便不再防御,猛一下抱住他,情真意切道:“殿下你看,按我刚说的戏本上的套路,马车失重,你不慎会亲到我,你我干柴烈火……如今马车已出变故,我们亲也亲了,又打得激烈,算是一一实现了。如此相处,按戏本一贯套路,你我间必会生情愫。殿下若不愿为我动心,还是趁早放了我,两不想见罢?” “动心?”萧湛堂气极反笑,“你倒真敢想!” 咔嚓!啪啪!砰砰!一时间,车内各种声不绝。 呲啦,那是布帛裂开的声音。两人在无意间,拉扯下撕裂了衣裳。然而,萧湛堂仍不罢手。 “啊!”霍清怡尖叫,“流氓,色狼……”她大怒,打出了真火,自穿越后,便惶惶度日,委屈、惊恐皆化作怒火,一股脑宣泄出,“我让你杀我,让你欺负我,你撕我的衣,我也撕你的,大不了裸战!” 在车外,金辰四人面色怪异,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也不曾上前。此番状况,他们也是第一回遇上。自小开始,太子便是深沉的,喜怒不形于色,何曾如此大怒过? “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金木小声问道。车上战况太惨烈,他在外听着,都心惊胆战。 “你也太耿直呆木了。”金辰扫去一眼,低语,“以殿下的身手,若真心要杀一人,凭一个娇弱的小姑娘,便能挡得住?你当她天生神力么?” 金木怔愣,又问道:“那我们……” “不必管。”金山打断道,微有叹意,“十几年以来,殿下人前人后皆压抑着本性,如今冒出个胆大又奇怪的姑娘,让他发泄一番,也有利无害。” 片刻后,车内动静暂歇。油灯倒地,火星跳着。 萧湛堂整理衣裳,容色高深莫测,端坐在椅上,颇具威仪风采,正是人前一国太子,高高在上。 车上一片狼藉,全是一条条碎布,被撕下的。 霍清怡抱着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眼里噙着两汪泪,正幽怨抽噎着。她可耻的……打输了! “穿上。”萧湛堂淡淡道,脱下自己的外衫。 霍清怡瞟去一眼,委屈嘀咕道:“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