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则呢,人更是好,医者仁心,面冷心热。对温浔安事无巨细地关心也就罢了,对他们工作团队的人也周到。记得每个人的生日,会单独送礼物,要是温浔安冲谁撒邪火了,他会私下安抚,替温浔安打点好人情世故,谁家有亲戚朋友生病之类的,只要不越权不违规,能帮的忙他都帮。
小光对这两口子的印象都是满分,今天的事情温浔安没跟他细说,但也猜到一部分。
他忍不住从中劝和:“哥,昨晚你喝大了,是我和老吴把你送回来的,一进家门你就吐了严医生一身,那味儿大的,我说句不好听,狗闻了都得跑。他那么讲究一人,没嫌弃不说,还一直帮你顺气,紧张得要命,我和老吴本来没当一回事,直到后来听严医生说,如果呕吐物呛到气管里,引发呼吸道阻塞,你是会窒息的。”
过了几秒,温浔安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哑声道:“你明天上午过来一趟,家里需要收拾,你找两个人。”
小光一一记下:“好的哥,那你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话音落,小光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没等他听清楚,温浔安就把电话挂了。
次日。
小光担心温浔安的状况,等不了家政公司的人上班,一大早就去溪山公馆了,顺道给温浔安带了早餐。
输密码进屋,小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家里遭贼都没这么惨烈。
他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一路扫清障碍上了楼,主卧的门留了条缝,小光敲了敲门,没人回答,他思忖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了。
被子掀开一个角,床上没人,浴室里有水声。
小光又敲了敲浴室门,里面果然传来温浔安的声音,他连淋浴都关了,冲门外问:“谁?”
小光应道:“哥,是我,我给你带了早餐。”
短暂的沉默。
水声重新响起,温浔安在里面说:“我洗完就下去。”
“那我下楼等你。”
小光转身,叹了口气,刚才温浔安多半以为是严则在敲门。
小光把早餐依次装盘,刚摆好,温浔安就下来了。
他随便套了件浴袍,头发擦得半干,黑眼圈重,眼眶又红,带着一身水汽和颓靡走过来,感觉比在之前在山区拍戏的时候还疲惫。
小光拉开椅子让温浔安坐下,把无糖豆浆推到他面前,余光注意到他裹着纱布的手,紧张地问:“哥,你的手怎么了!?”
温浔安喝了口豆浆,不以为然地把纱布拆了,满手的伤口放了一夜没处理,方才洗澡又泡了水,眼下发炎红肿,看着就瘆人。
“嚷什么,被碎片划了几道口,死不了人。”
小光捧起温浔安的手仔细瞧,又怕又心疼,联系家里这堆烂摊子,试着猜测:“你跟严医生动手了?”
温浔安冷笑一声:“我倒是想,正愁找不到理由揍他一顿。”
没动手又伤成这样,小光想起温浔安发火爱砸东西的习惯,瞬间了然。
凭一己之力把一楼造成战后现场,手不受伤就怪了。
小光担忧道:“但是你的手必须处理,吃完饭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温浔安拿起勺子喝粥,吩咐小光,“你拍两张我的手的照片,发给严则。”
小光掏出手机:“那你把两只手都伸过来,我拍仔细点。”
温浔安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拍x光啊,偷拍懂不懂?”
小光一怔,拍了下脑门:“懂了懂了,哥,还是你会来事儿。”
“赶紧的。”
小光咔嚓了几十张拿给温浔安过目,最后选了两张看起来最严重的,给严则发过去。
小光:[严医生,浔安哥的手受伤了,他不让我告诉你,我偷偷拍了两张给你瞧瞧,他不肯去医院,可我也不会处理啊,你有空回来一趟吗?]
温浔安把早餐都吃完了,才等到严则回复。
严则:[上班,没空。]
接着推了张名片给小光,说:[这是私人医生,你联系他,他能上.门.服.务。]
“……”
小光一脸为难地看着温浔安:“哥……这怎么回啊?”
温浔安抢过小光的手机,没好气地甩了条语音过去:“我就找你,严医生开个价呗。”
严则过了几分钟回复:[除了手上的皮外伤,有开放性损伤吗?比如胸口被人捅了。]
温浔安当即就骂:“你才被人捅了!缺德玩意儿!”
严则:[被人捅了再来找我,我是开胸做手术的,不是消毒搞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