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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时之间,鹿怀诗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您好,请问是寻亲机构吗?”发送出去的时候,鹿怀诗几乎有些头晕了。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鹿怀诗问问对方在不在,为什么不回话,但还是忍住了,万一在忙呢,再等等吧。

也不差这一会儿。

鹿怀诗以为对方只是在忙,才没有回复,结果等了一整天,微信依旧空空如也。

难道又要像加好友时那样,让她等上一周么。

鹿怀诗新买了一条裙子,周三那天到的,刚好周三应青鸢想要加一节课,鹿怀诗穿着新裙子去上课。

“哇。”魏妈妈开的门,应青鸢赤着脚从客厅跑出来,一看到鹿怀诗就十分夸张的大叫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啊我的诗诗。”

鹿怀诗耳朵有点红,她皱了皱眉,正色道:“叫我老师。”

应青鸢跟鹿怀诗也相处挺长时间,差不多摸透了她的脾气,这个人外表看着挺冷,其实就是一纸老虎,笨笨的不会说谎,更看不穿谎言,很不擅长社交,所以才冰着一张脸来保护自己。

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只要稍微逗一逗,耳朵就会红彤彤的出卖她。

“换新裙子了,有情况。”应青鸢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快点主动交代,怎么回事。”

“没有情况。”鹿怀诗正准备换鞋进门,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楼上下来。

鹿怀诗忙低头去解鞋带,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应崇先叫了她一声:“学姐。”

鹿怀诗抬起头来,“你怎么了?”

应崇说话的鼻音很重,人看着也不精神,像刚睡醒似的。

“有点感冒。”可能还在发烧,脸上还是潮红的:“你们上课吧,我下来吃点药。”

鹿怀诗知道应崇和应青鸢不是亲兄妹,具体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清楚,应崇对应青鸢很好,反倒是应青鸢,性格本来挺好的,可一看到应崇就好像炸了刺的刺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就连应崇病成了这样,应青鸢也没有拿正眼看他,转身去了琴室。

学生率先去了,她这个老师也不能耽搁,拎起包也跟着过去。

临关门时遥遥看了眼在厨房倒水的应崇,他看上去非常难受,连端起水壶的力气都没有,十分艰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奇怪。

为什么就连魏妈妈都不帮他。

他的身份不是应家少爷么?

一节课上完,鹿怀诗从琴室出来,应崇坐在沙发上,裹着一个巨大的厚厚的白色棉服,歪着身子昏昏欲睡。

“下次你还穿这个吧,真的特别好看。”应青鸢的音量丝毫不减。

“嘘——”鹿怀诗想告诉她小一点声,不要打扰到应崇,可应青鸢并没有在意。

应崇果然听到声音醒了,蔫蔫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下课了?学姐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歇着吧。”

可是应崇早已经换好了出门穿的衣服,“放心,我不开车,司机送我们回学校,再把我带回来。”

“真的不用折腾了。”

应崇帮鹿怀诗拿起包:“走吧。”

门口风大,鹿怀诗不想在这里跟应崇争执,只好随他一起去了车库。

被冷风一吹,应崇打了好几个喷嚏,似乎更难受了。

鹿怀诗蹙着眉:“你别送我了,没有必要的。”

应崇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着看着鹿怀诗:“我想送你。”

司机老张帮他们打开车门,鹿怀诗没有办法,只好跟应崇一起坐了进去。

应崇穿得很厚,蓬蓬的,像一只白色的熊,很大一只坐在鹿怀诗身边,她稍微动一动,不是碰到他的肩膀,就是碰到他的袖子。

之后鹿怀诗干脆不动弹了。

车里很热,应崇穿得又多,路程还没到一半,他的头就开始疼,有种晕车的感觉,之后疼得有点受不了了,用手轻轻按着太阳穴,以缓解疼痛。

鹿怀诗看着他的模样于心不忍:“头疼了吧?”

“嗯。”

“都说了不用送我的。”

“学姐,”应崇低低的叫了她一声,也许是生病了太难受,连情绪都跟着脆弱,他的语气竟然有种撒娇的意味:“别再说我了啊。”

鹿怀诗心软,果然不再提这个。

“你吃的什么药啊?”

“氨咖黄敏,还有止痛药。”

“没吃退烧药?”

应崇转过头来,发着烧的人眼睛似乎格外明亮:“我不知道发没发烧,学姐,要不你摸摸我?”

应崇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头凑过来。

鹿怀诗:“……”

鹿怀诗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这个温度就算鹿怀诗不试自己的也知道他在发烧。

“很烫。”

应崇反应慢了半拍似的:“烫吗?”他弯起粗粗的胳膊,艰难的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探了探,另一只手朝鹿怀诗伸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稍稍转了个方向。

——用修长的指背在鹿怀诗的脸颊上轻轻贴了一下。

鹿怀诗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心“咚”的一跳,整个人空白了半秒。

“好像有点烫了。”应崇慢吞吞道:“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