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匆匆一眼,可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外面并没有许慕白和那个人的身影。
只有寂静空旷的山野。
其实,如果赌一把。
当时跑出去,或许不会遇上他们。
但是,她不敢赌。
因为万一遇上了,可能会经历很痛苦的事情。
她看向室内的窗户。
窗外仍旧是暴雨如注。
而且,能够听到很清晰的雨声。
羽轻瓷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试图去打开窗户。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手腕受了伤,使不上力气的缘故,无论她怎么打,都打不开。
这里是许慕白家。
所以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
就算她的反应再迟钝,也能联想到这些。
倘若换了其他很勇敢的女孩子。
一定会跟他对质,同他吵架。
甚至,那些女孩子的性格,注定根本不会经受这样的事情。
可她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
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许慕白讲。
她一直都很缺乏,保护自己的勇气。
羽轻瓷怯懦地躲进了被子里。
她知道,窗外的雨是不会再停了。
而她,也无法再离开。
她听说,有一些很坏的人,会专门从外面带一些流浪猫回去。
给它们洗澡,喂它们吃东西。
然后在它们最依赖自己的时候,将其虐待致死。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那些被坏人带回家的流浪猫很像。
许慕白之前也跟她说过,他养过很多的猫。
但是他家现在连一根猫毛都看不见。
更是找不到猫咪生存过的痕迹。
她越想越觉得,许慕白可能就是那样的坏人。
之前那个推自己下车的人,还过来找他。
他们是认识的。
羽轻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们了。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还是不肯放过她。
许慕白和顾微渐在隐蔽的地方,草草地交代完事情之后,就进去了。
顾微渐回到车里之后,坐在后面的顾灿星对他埋怨道:“你为什么不许我跟你一起过去?讨厌你。”
“我是去谈事情的,你去做什么。”
顾灿星不开心地说道:“我想见许慕白,你明知道我喜欢他。”
顾微渐神色淡淡地说道:“喜欢他什么?”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性格也好……哎呀,总之,就是哪里都很完美的样子。你上次不是也跟我说,他从小到大都不缺人喜欢么?”
顾微渐转过身在顾灿星的额头上轻拍了一下:“我是说过。可我后面还说,那些女孩子,都是被他伪装出来的样子给骗了。许慕白,根本不能算作人。”
顾灿星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哥哥的话。
“你就知道,在背后诋毁人。亏你们还是朋友呢。”
顾微渐原本不想在妹妹面前,提及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
但他见她对许慕白的印象这样好。
就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是不怎么公平的。
有的人付出真心,却什么也得不到。
可有的人只要虚情假意地装装样子。
就能收获他人的喜欢和在意。
他转过身对顾灿星说道:“许慕白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他这个人根本就不配有朋友。”
顾灿星刚想问他为什么,结果就听到顾微渐的手机响了。
是许慕白打来的。
顾微渐按了接听后,还没来得及讲话。
许慕白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别停在这里,离我家远一些。”
然后不等顾微渐回答,就挂了电话。
顾灿星看了看四周,其实这里离许慕白家还是有些距离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虽然不至于对他有幻灭感,但心里终究是有些失落的。
顾微渐不敢不听许慕白的话,他发动车子离开了。
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顾灿星失落的神情,对她说道:“或许,在你们心里他哪里都好,可是你知道吗?那些在你们看来,好听又得体的话,对许慕白来说,他是完全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
顾灿星没有听懂哥哥的话。
“什么意思啊?”
顾微渐解释道:“就像是一台被程序设定好的机器,遇到什么样类型的人,就知道要讲什么样的话。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讲,他不理解其中的缘由,因为没有常人的情感。”
顾灿星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不会吧!他从小到大遇到过那么多的人,难道就没一个人发现,他不是正常人?”
“也不能说是没有,只能说是极少吧。因为他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都很强,很少有出错的时候。”
“啊,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怜爱了。”
顾微渐只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些傻。
“不要怜爱他,会变得不幸。许慕白自己都从未怜悯过什么人,甚至极度厌恶一切弱小的人。因为那样的人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存在价值的。”
顾灿星笑了一下:“那他应该改一个名字,叫许慕强。”
“嗯。他确实慕强。不过,据说他这个名字,是让大师给取的,改掉的话,周围的人会遭殃。”
“那个大师应该是骗人的吧。不是有好多那种,帮人改名消灾的骗子吗?”
“别的或许是骗人,但给他取名字的那个,说得还真有那么些道理。”
顾灿星对这些八卦比较感兴趣,她催问道:“大师说什么了呀?”
“大师在他的命格里,没有看到人性和悲悯。算出他极度缺乏共情能力,很容易养成反社会人格,日后恐有牢狱之灾。给他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补给他一丝善念。”
顾灿星深思道:“是不是,命里缺什么,就补什么的那种?”
“差不多吧。许慕白除了长得白一些,和名字里有个白字,其他的和白一点都不沾边。”
顾灿星听完之后,盯着自己的哥哥看了一会儿。
顾微渐察觉到之后,对她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啊!不是说,他不把你当朋友的嘛。”
顾微渐轻笑道:“自然不是他对我讲的。只是我在他身边最久,他有时候懒得伪装成,客客气气的样子。一旦他跨出设定好的语言体系,就会变成一个不怎么会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