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心动过速(1 / 2)学医救不了纪总裁首页

“看够了吗?”关山月扬起已褪去稚嫩的面容,有意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医生的位置和“患者”的位置隔着办公桌,她目光闪了闪,“没有。”

“纪女士,如果您没病就不要占用公共资源。”关山月重复一遍。

“……好。”纪苍海站起身,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只是身上带着的压迫感收起来了,更加沉稳内敛,不经意而蓄势待发。

而关山月,则是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是她自己的赝品。

纪苍海那张依然凛然的面容带上了一些柔和,“关医生,好好休息。”

“谢谢。”她再次扬起微笑。

纪苍海就这么走了。

19号进来,关山月突然觉得很累,笑容暗淡下来,但依然尽职尽责地询问检查。

“你们大夫怎么都不笑一笑的?”患者有点不高兴。

她勉强弯了弯眼睛,“不好意思,今天太累了。”

坐诊完下了班,她走出医院,十一月初,燕都的第一场雪就已经下下来了。

她没有坐地铁或是公交,独自在路上走,盲道在脚下一直延伸到电线杆,今天天气很冷,天上的灰色迟迟不散。

她有时低着头,有时忽地停住四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似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车辆碾过柏油路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她又想叹气。她确实也叹气了,之后,她等到绿灯往前走去。迷茫,无措,不甘。

她走过一格一格斑马线,像在步数自己的人生,灰白条纹的尽头,红绿灯一直在响,远处有交警的哨声,她夹在人来人往里,眼前忽地出现白衬衫一角。

那白色没有动,正正挡在她面前,好像没日没夜地站在那儿,站到她出生,站到她死去。

她顿住了脚步,没有抬头。外面没有暖气,可她还是露出那件白衬衫。她转身想走,退回到那个红绿灯。

纪苍海低声说,“站住。”

“干什么?”她没有回头。

“跟我走。回南壄。”

纪苍海走到她身旁,朝她伸出手,露出白衬衫袖口的“艹仓氵每”,

这件衬衫,她记得。

那时是六一儿童节,那时她还叫关苍海,那时她说等她长大。

她记得她总是喜欢乱说,她还记得夏天她也要穿这件。

她问,“大热天穿长袖干嘛?”

她答,“这不是你送的吗?”

九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能穿?这得是穿的多破?

就知道装可怜。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纪苍海低下头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

关山月笑了一声,呼出的雾气蒙在那清灵纯澈的脸上,径直绕开她,走向不远处的公交候车厅。

纪苍海默默地跟在她身旁,一辆一辆公交车的玻璃门擦过她们的倒影。

关山月长高了。

“冷吗?”

“不冷。”

沉默。

350路公交车“吱”一声停下来。

“纪苍海,太晚了。”关山月突然说。

公交站台陆陆续续上了些人,她夹在各色厚衣服里上了车,车里暖和一些,她在后排靠窗坐下,眼睛望着窗外。

纪苍海好像听不懂一般,坐在她身旁,“什么晚了。”

关山月没有看她,靠在椅背上,黑亮的长发像那天一样蹭出几缕乱发,只是薄了一些,她说,“你总是这样。”

总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事实是不仅发生了,还深深埋在她们之间。

关山月的脸蒙在窗外的浅淡光晕里,路过阴影时一明一灭,纪苍海只是叹了一口气,似是无话可说,她倾身靠近了些,抬起手隔着衣服抚上她的小腹,“今天疼吗?”

纪苍海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以前总是疼得脸色苍白,非要她守在身边才会睡过去。

关山月没有推开她的手,只是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很久以前我就不会疼了。”

又说,“不是因为你的多喝热水。”

以前纪苍海总是记得她的生理期,提前准备红糖水或是布洛芬,后来工作忙起来就只是说“多喝热水”。

纪苍海不知悔改地想笑,真是记仇。她没有收回手,侧着身子望着她说,“以前我们不常坐公交。”

关山月不说话。和纪苍海出去一般是自己开车,她总是喜欢把她按在副驾驶上。

“坐公交的时候你总喜欢靠着我。”

关山月这才施舍了一点目光给她,“你想说什么。”

她说,“现在也在坐公交。”

关山月懒得理她,闭上眼睛,“开你的车去,别烦我。”

她纪总是什么人物,平日里在公司说一不二,合作项目来一个成一个,大董事席芮都得让她三分,竟是在小小的内科医生关山月这里碰了壁。

纪苍海:“哦,好。”

说完就是真的没有再烦她,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的睡颜,直到确德地图到站提醒,她才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到站了。”

关山月睁开那双猫似的眼睛,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我要知道还不简单么。”

关山月勾起嘲讽的微笑说,“是,你只是不想知道。”

纪苍海又是没话说,跟在她身后,这里离市中心很远,都是老旧的筒子楼,横七竖八地搭出竹棍,上面晾晒着各色的衣服和毛巾,不时被风吹得贴着泛黑的墙壁,有些在寒风下变得硬如铅块,有些还在往下滴水。

关山月月薪只有万把块钱,而且还是一个月9天夜班,做了3次心内介入的情况下,在这寸土寸金的燕都住外环的小破出租屋才勉强能吃饭过日子。她七拐八弯穿过小巷子到了三单元,正要上楼梯,纪苍海接了个电话,对她说,“你等我一下。”

关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