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办法忽视,这铃声才是他们今天来这的真正目的。
简溪最先做出反应,他惶恐地推开了虞安岚,仿佛无处可藏、又被通缉了的犯人一般,惨白着脸,转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然后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别担心。如果要说糟糕,那我的身份还更糟一点。”虞安岚自嘲地笑道,将房门打开。
两人的手指短暂地触碰,很快又分开,就像一场意外一般。
简溪镇定下了心神,走到防盗门外,从猫眼确认了外面的人——那是他时隔多少年没见过的人了,是他的母亲,余清宿。
他拧开门锁,默默推开了铁门。
门外,一头波浪卷发的疲惫女人愣了一下,仿佛对简溪的神情举止有些疑惑,随后毫不在意地低下头,将脚边的行李箱提进了门内。
简溪看着余清宿,仿佛看着一个从记忆深处刚刚被发掘出的画像,忽然就保持着久远的样貌,动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变,可他自己却早已等了太久、几乎忘记了那画像原本的样子,即便他对那画中每一道沟壑、每一处油彩都了如指掌,可当初的情绪却几乎都冰封了。
他以为自己还害怕着的。
就算过了那么久,他也没法忘怀的。
然而他只是低下头,轻轻抿起唇,在心底嘲笑了一秒钟自己的胆小,然后将惶恐不安的心安抚了下来。
余清宿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直到她抬头,看见简溪似乎朝旁边退让了些许——在客厅的里侧,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陌生男子。
这个认知让她脸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她警惕地站直了身子,目光锐利地从那陌生男子的衣着、面貌,扫到简溪的脸上。
看来两人是认识了。
***
片刻之后,客厅中三人对坐,尖锐的敌意弥漫在其间。
“你说你有想说的话?”余清宿微微抬起下巴,视线瞥向了简溪,可余光却始终在那个不速之客身上徘徊着。
“没错。我之前就下定决心了,要参加表演艺考,想要走演员这条路。之前还在准备,所以没有说清。”简溪垂下目光,乖乖顺顺的样子,却异常平静地说道。
“准备?你做了什么?”余清宿警觉地抓住了关键词,追问道。
简溪眨了眨眼,低声、清清楚楚地道:“我下午去打工,然后凑钱去参加了电视台的综艺海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周就会通知结果了。”
桌上的瓷果盘猛地一震,余清宿一掌拍向了桌面,刺耳的响声、伴随着她骤然拔高的嗓音:“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上学?你就是这么做梦的?”
简溪心头猛地一跳,生理上的反应让他沁出了些许冷汗,指尖紧握着椅垫。
却没想到,在他再次开口之前,虞安岚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这难道不是当演员可行的途径之一吗?确实,他不该自己偷偷打工,可这部分,也是无奈之举。”
余清宿将视线移向了虞安岚,露出了几分冷笑,生硬道:“这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决定的事。还是说,你比我更关心他的教育?”
简溪惊慌地转过头,紧张道:“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