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无法逼她摆出正经的态度,包括该坦诚相见的时刻。 在萧烈心里,这丫头行事始终不咸不淡,即便说着最体贴的情话,可总像离得很远,怎样亲近都动摇不得。 床榻间他举一反三。品她的敏感,惊颤,变着方在床上讨好。让她欲罢不能,搞得自己像以色侍人的宠儿,衬得人永远是最享受的那一个。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着了她的道,等到意识过来早已处于下风。 纷飞的罗帐内,他用最直观的手法,灭顶的当头抬臂搂紧。手背青筋突起,送她上最颤抖的顶端,看她失控得张口咬上自己肩。很痒,像猫抓一般。随后更加卖力,彼此汗湿交融,那一刻,毫无隔阂。 再自律的男人也会败在床榻纠缠上,耽搁起床时辰,一路回京都没闲着。 她很懒,懒到像只柔软无骨的小蛇。窝在结实精壮的胸膛,每每被他所求无度后,来回蹭,在日光下赖着不肯起。 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知眼下离不得,放不开,一点点深陷竟不自知。 因为昨日的事,他憋了一肚子火,偶尔的动作简直够得上粗暴。但她就这么阖眼仰躺,如瀑的青丝散了下来,白皙光裸的肌肤布满红淤。 惹急了忍不住抬腿踢他,捂着领口试图逃离。外头裹的是他宽大的中衣。松松垮垮,长度只到臀的位置,这一抬腿简直春光尽露。他咬牙看了看时辰,就此一回,动手把她拖回来继续折腾。 声色无道,夺尽气血。 外头阳光明媚,徐徐风来,湛蓝的天高洁如画。持续开启归程,又是美好的一天。 日上三竿起,摒弃夜里头的迷醉。醒来后的岳小美人儿松了一头乌发,还是那般慵懒娇娇的气场。自顾自倒了一杯温水,换身干净的小厮装束,整理好推门走了出去。 抛开夜里头的迷人沉醉,白日还是那般机灵活泼的样子。穿梭于人堆里,忆起昨日受伤刚救活的异族男子,背着手晃晃悠悠步了过去。 他被安置在一个堆杂物的马车内,后面有许多刺鼻的猎物,大多是这回狩猎打回来的。 捏着鼻子轻松跃上马车,娇小的身板儿低头挤入,打量车里的环境,稍微拧了拧秀眉。 这帮人真够损,把一个伤者安顿在这,也是活生生将人当畜生打理。 不过大队马车本就有限,能带他走已经不错了。姑娘想着,淡定地靠到一旁。盯着那闻声醒来微微睁眼的男子,眸子很漂亮,看了使人心情极好。 “怎么样,今儿好点了吗?” 姑娘身姿绰绰,屈腿而坐,肤色白皙,双颊红润,一双水眸透着张扬与娇楚。 “恩公……” 躺着的人见状艰难地挪了挪,试图爬起,出口恭顺。 “别恩公恩公了,我姓岳。” 打断他客气的说辞,顺道将人摁了回去,手小却有力。 瑾歌闻此不得不乖乖躺回,俊俏的脸上都是病色,却好脾气答道。 “谢岳姑娘关怀,鄙人昨日经大夫诊治……已经好多了。” 拢了拢身上的脏乱的薄单,听到那两个字,岳灵稍微抬眉。 “嗯?” 他赶紧抬眼,就怕哪做得不好。 “岳姑娘怎的?” 看了看自己这身打头,意识到压根瞒不了谁,便勾唇一笑。 “呵,没事。” 病弱的男子停了会儿,再度启唇。 “姑娘大恩大德,瑾歌受此,实乃无以为报……” 她不喜欢见人墨迹,撩开额角发丝,爽快。 “别客套,这是王爷的马队,养好伤回京再说吧。” 虽然萧烈下令治好就送人走,可是眼下的情势他应该好不到那么快,岳灵思索着,心道没准留他还有别的用处。 “好。” “你会做什么?” “姑娘是说……” “没错,做男倌前你是做什么的?” 闲得无事打听一下底细,顺便将车帘掀开一点,以防憋死在里头。 “小的家乡乃洛之国百族山,儿时学过些药理,比较善于……用药搭配。” 瑾歌顿了顿,一五一十答道。 这倒让美人儿有些意外,迎风感受马车奔驰,启唇问。 “哦?药理搭配?” 百族山是座药村,里头有许多珍贵草药。不过近几年因为边境战乱而被毁灭,瑾歌回忆着,精致的眼眸染了雾,谦虚道。 “略懂皮毛,不甚精通。” 望着远方朵朵云彩,岳灵不以为意。 “那后来怎么被人卖去做男倌?” 他身世比较惨,一旦说起往往湿了眼眶,半响后垂眸答。 “家乡变故……战乱后失了居所,颠沛流离。” 知道这种人最为凄苦,她也不愿揭人伤疤。只又细细将人打量一番,目光落到他满是伤痕的手掌上,点头。 “原来如此,除了配药还会什么。” “会……弹琴谱曲,和一些书画上的品鉴。” “你倒挺风雅。” “让姑娘笑话了。” 说到这里瑾歌开始掩唇轻咳,看出他身子很不舒服。岳灵也不多问,支起身冲着外头吸了口气,以解在车内闻到的怪味。 想了想,还是将车帘和窗户都掀开了些,帮人扯回被子掖了个严实。 “行,多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小娇人儿低声嘱咐。而瑾歌则规规矩矩点头,一副谦和柔顺的态度。 “是……” 想到什么,她忍不住回头,启唇多添了一句。 “素日低调些,别惹不该惹的人。” 他很知礼,做了这么久男倌也会看人脸色,当下便忙答。 “小的谨记姑娘教诲。” 满意于对方的态度,背着手站起身,身姿纤纤,却很挺拔。 “好,就这样,我走了。” 半爬起身颔了颔首,算做向她行礼。 “姑娘慢去。” 一问一答,被问之人始终客气。而那饶有兴味的俏小厮则细细品,暗自盘算着。想到他表明自己的本领,岳灵不禁抿唇一乐,忽觉这人瞧着真顺眼。 长得漂亮,性子柔和,看着过得去不说,甚至今后还能派上用场。她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将他留下来,至于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不迟。 几个步子跃下车,抬步往萧烈那头而去。他今日没坐马车,让人牵了坐骑策马而行。如此风和日丽的天,的确非常适合在外兜风。 岳灵从他眼皮子底下晃过,为了不引人注目挤到靠后的马车中。松松发酸的肩头,略感疲惫。就着这个姿势往车垫上一靠,不足多时就睡着了。 她是在大队到达下一个点时被人唤醒的,来请她的人是齐恒。任珩王身边的人都知她近来最为得宠,且不论今后如何高升。于是周遭人的态度都变得和缓,甚至有些恭敬。 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美人有起床气,尤其睡得正香时。被人好死不死唤了多次,这才收整好爬起身,系好松开的衣带,不紧不慢从车内滑了下去。 他们是来叫她吃饭的,马上就要到京师。在京外最近的小城,众人竟然停步,决定再此用一顿饭。 论那由头,原来是珩王偏爱此地的汤包,就着这位爷的喜好不得不停下。岳灵懒懒地听着,抬眸看天,夕阳西下,不自觉竟睡了这么长时间,什么话也不想说。 依他所指动身往前去,暗沉的男袍,系得极紧的封带。乍看盈盈一握的小腰,肤白貌美,玉柔娇娜。走在人堆里便是最显眼的那一位。 鉴于大队即将到达京师,附近又都是珩王自己人。所以她没再拘谨,抬起头行得光明磊落。 只是还没多走几步,身后又突地出现一位少年的身影。依旧是那身白袍,眉头紧皱,像是犹豫良久。站了好半天才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岳姐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