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透过猫眼看里面还是亮堂堂的,这点让他颇为意外,难道说到现在还没睡吗?不可能吧。
他拿出钥匙进门之后才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是玄关处给他留了一盏灯而已。
太宰治好像找到以往的那种感觉了,以前他在外面靠自己的小智慧讨生活,夜晚回到家的时候她也早就睡了,但会给他留下一盏灯。
她说她怕黑,所以有一盏灯会觉得很安心。
她觉得他应该也会觉得很安心。
在他加入港口Mafia之前,原先住的地方并不好,灯光在黑夜中摇摇晃晃、忽明忽暗,但却莫名温暖,它像是漆黑夜色中的一颗星,虽不如灯塔那样明亮,但却给了在泛着浓雾的海面上航行的船只一缕希望和暖意。
只可惜啊,他珍视的那段日子,某人却毫不在意地忘了。
他轻手轻脚想要走到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在沙发上发现了人。
——呼吸速率不对。
太宰治马上注意到了这个点,于是他走近沙发蹲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已经“熟睡”的人。
客厅的窗帘没拉,月光就那么漏进来,侧着光看过去,其实她的睫毛还挺长的,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像是刚刚脱茧而出没多久的小蝴蝶。
她的呼吸没过一会儿就有些紊乱,估计是实在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满脸不快地坐起来瞪向他,“干嘛?”
……
我很早就睡了,但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我失眠了。
可能是刚加入港/黑变故来得太快,虽然我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但可能我在生理上还有点不太适应。
明明我的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但我就是毫无睡意。
我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在静态中失去了时间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口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听上去步伐慢悠悠的,逐步靠近,最终,停在了门外。
我赶紧闭上眼装睡,希望可以少一码事,但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破绽,太宰治居然识破了我,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他笑盈盈的,两手撑着下巴,本就过分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惨白,加上他的绷带,很容易构成一个弱不禁风的病公子的假象。
“夜深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干点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呼吸一滞。
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酒味,呼出来的气里几乎没有,他不可能喝醉了,也就是说,他是在清醒的状况下说出的这番话。
我的眼神四处扫了一圈,感觉从左或从右逃生都不是个好办法,他正正好好蹲在我的正前方,从这两个方向我被及时抓住的可能性极大。
或许我可以从沙发靠背翻过去,他应该反应不及。
真要到了必要情况我还可以使用异能。
我并没有什么绝对的理由要维持我的“无异能”状态,我只是想更靠近普通人一点,避免给自己带来麻烦,但真要到了保命的时候我也不会顾忌的。
毕竟,有了中原中也那个例子在这里,我深知,异能这东西,拥有它的人只会成为被其他有心之人盯上的绵羊而已。
“什么?”我试图揣摩他的意图,斟酌道:“我建议你……做一个合格的上司。”
太宰治听到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是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上个任务的细节什么的。”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绝对不是我想歪的,明明是他刻意误导我。
“好了,”他收起玩笑话,说正经的,“去床上睡。”
我记得这个房间只有一间卧室,但我还是确认性地问了一下,“哪个床?”
“当然是我的。”
我几近崩溃,“那你睡哪儿?”
他流露出一副[你在关心我吗]的模样,淡定地回答道:“床上啊。”
我的三观瞬然崩塌,被他踩的粉碎,不死心地追问道:“我们睡在一起?”
太宰治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末了,还装作无害地反问一句,“有什么不对吗?”
……救命他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他的妹妹了!
“来嘛。”他打横抱把我抱起来,我突然快速上升没有支撑物,失重的慌乱促使我不得不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
我想使力变唤出【塔洛牌】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划下去,但万万没想到——我失算了。
我的异能用不了。
我忘了他的异能是【人间失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