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寥把狗扔了。
在明知道自身战斗力不高,却喜欢只身犯险似乎是太宰家的特性。
但他带了小蘑菇的蜘蛛。
地下酒吧。
黑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酒吧的最角落,那是人声与光亮都接触不到的最深处。
“你好。”
属于少年人的声音打破了这小小一片的安静。
男人微侧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黑棕色卷发的少年。
他的视线在少年身上穿着的黑西装上划过,最后停在了对方带着点浅淡笑意的脸上。
他点点头,收回了视线。
少年拉开男人身边的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先生,raki。”少年刚一坐在椅子上,就像是被敲碎了骨头抽去了灵魂一般,软软绵绵的趴在了吧台上,雪白的绷带在少年同样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缠绕着,眼下的皮肤却带了病态的绯色。
像一个磕了药,命不久矣,又回光返照的病人。
“......”
男人收回视线,决定把身边这个自顾自搭话的小鬼无视掉。
他猜测这是组织的人,代号大概是raki,一个刚进组织,却获得了代号的,前来追杀他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接近。
到底还是愚蠢。
男人呷一口酒,心里暗嘲。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低笑,沉沉的,带着说不出的糜烂萎靡:“我知道的,叛徒先生......”
未尽的话卷在唇舌里,舔/过男人的神经。
猛地回过头,男人凶狠的盯着身边的少年。
太宰寥对于男人带着杀意的注视毫无反应,他将脸颊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微微眯着眼睛,凌乱的卷发盖住了他的眼睛,只留下在发丝间刺目的白。
像一朵生长在淤泥深处,充满着黑色风情腐烂的花。
男人熟悉这样的神情,组织里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干部们很多都是这样的居高临下。
很平淡的居高临下,让人汗毛竖立。
“不过与我无关啦。”太宰寥又开始笑,笑的身体都在颤抖,神经病一样:“不过,那位应该已经追杀您了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
男人的手摸向了怀里的枪。
他沉着眼睛,牢牢的盯死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全身上下充斥着违和感的少年,随时准备给对方的脑袋开个洞。
“太急躁啦先生。”
少年终于笑够了,他摇摇晃晃的从吧台上支起上半身,露出眼睛。
那鸢色的眼睛似乎要一直看进男人的心底。
他摸着枪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瞬。
“我知道的哟。”
太宰寥一瞬间看透了他的胆怯,而就在此时,raki也被沉默的酒保端了上来。
透明的酒液在玻璃杯的微微晃动,一股极其刺鼻的香气漫了上来。
太宰寥拿起一边的冰块,当着男人的面扔了一块进去。
在男人的注视下,透明的酒液在冰块的入侵之下,围绕着方方正正的冰块,旋转着,一点点沾染上乳白色。
最后,清澈透明的酒液完全变为浑浊的乳色。
太宰寥将浑浊的raki轻轻的放在了男人眼前。
乳白色的酒液微微晃动着,映在男人剧烈颤抖的眸子里。
“来抓你的是这位。”少年笑着,将酒朝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您尝尝味道如何呢?”
他什么意思。
他不是来抓他的吗?
这个家伙。
男人收回注视着酒液的视线,他没有去拿酒杯,而是将视线转到一直以来都在自说自话的少年身上,说了今晚第一句话:“你有什么目的。”
太宰寥笑了。
他笑的特别开心,又开始颤抖起来。
看的男人一阵不适。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太宰寥终于再一次笑够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鸢色像是吃人的深渊,诱导着人一步步走进去:“但是,我也要报酬。”
男人皱着眉,他拿指尖点了点桌上的酒杯,犹豫了。
黑衣组织对于叛徒的处决向来一个也不会放过。
专门来处理叛徒的琴酒在组织里更是出了名了的残酷。
这次来处理他的却是一个从来没听说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