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简臻一声不响,太后不免又道:
“哀家早和你说过,若嫌她姿容不佳,你多纳美妾便是,谁又能管得找你?早些大婚,叫她心里安定,又哪里有这样多事?”
简臻唇角忽然勾出一抹浅浅弧度,却垂下了眼。
太后看重永康侯府只因老侯爷是军功立爵,只可惜太后表妹并未给老侯爷添下男丁,老侯爷亡故后,自然便由嫡妻留下的嫡长子承袭爵位。太后想要促成这样一桩亲事,也只因沈芳蕊总算是现在得永康侯沈鸿孺得亲妹妹,有这样的亲事关联下,在外人看来永康侯府自是太后派系。
只可惜沈老夫人做姑娘时就因性情骄纵容貌粗陋而年过二十都未曾婚配,最后还是太后做主给永康侯做了续弦,而如今沈芳蕊除却容貌全然承袭乃母,这心性也越来越像太后了,才这样得太后的宠爱。
可惜,她越像太后,他就越厌恶。
“我就是看不得简溟那样得意,才招惹童家那丫头。”
简臻状似轻浮冷笑着说了这句,太后眼底却露了宽慰:
“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将他手中大权卸下,到时你想怎样就怎样。”
简臻勾唇一笑,太后又交代了几句,才叫了将简臻照看到大的嬷嬷劝着简臻把他带到了偏殿,沈芳蕊还坐在一旁红着眼,简臻冷眼看她半晌,便扫过殿内几个宫婢,宫婢会意都退了下去,简臻方才慢慢上前,站在了沈芳蕊跟前,居高临下低声说得一句:
“你自当知晓我在意什么,但凡是简溟的,我都要抢,把她给我弄到手,她做我侧妃的那一日,我便和你大婚。”
沈芳蕊眼中一闪而过恨意,却咬紧了牙根一言未回,看着身旁烛光投下得简臻身影渐渐远去,她才擦了泪坐直了身子,心中却权衡起来,到底是该除了她,还是把她送到瑁郡王府为好。
今年初雪虽来得迟却并不小,至晚已落了不薄得积雪,一夜风雪竟是愈发大了起来,翌日一早就见四下雪白一片积雪足有半尺来厚,郑夫人一早便叫婢女通传免了请安,童岫峦本畏冷缩在暖阁里,却听院子里薄香和紫苏白芷带着花儿玩雪笑闹不已,也心痒难耐出去了,硬是裹着大氅玩做一团,最后一脚踩空摔在雪里还笑个不住,叫张妈妈嗔着把人都拽进了屋里,一顿好说。
用罢早膳童岫峦正隔窗看雪,就见童韶樱笑着进了院子。
“这样大雪,父亲也没叫停,今儿一早就把大姐姐和那几个教养妈妈送去了庄子,只许她带一个婢女伺候。”
童韶樱进了暖阁卸着大氅的功夫就和童岫峦说起,薄香在旁接道:
“庄子可不比府上,这样天可要冻坏了。”
童韶樱撇了撇嘴唇没接话,童茹珮是大家姑娘,自小娇养,庄子上的苦自然受不得,可眼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左右无趣,便要和童岫峦玩叶子戏。可叶子戏人少无趣,童岫峦也不会玩儿,便叫了薄香紫苏和张妈妈都上了阵,她只在一旁瞧乐子,临近晌午白芷和翠竹一齐去大厨房领回午膳,都在童岫峦处用,回来时就听翠竹道:
“倒真是奇事,今儿一早宫里传了太后懿旨,将谢家嫡二姑娘谢兰夏赐给瑾郡王做贵人了。”
童岫峦面上笑意一凝,便看向了童韶樱,童韶樱已吓白了脸,可见昨日谢兰夏在南安王府说得那些话已传到太后耳中,童韶樱有些后怕,叶子戏拿在手也没心玩了,童岫峦却笑道:
“干咱们什么事?只当闲话听了就是。”
童韶樱勉强安下心来,幸而不曾多听多说,否则还不知将被太后怎样整治。童岫峦却隐隐有些不痛快,太后此举虽隐晦昭告皇室尊严不容亵渎,然而这样岂不也折辱了瑾郡王。童韶樱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童岫峦低声道:
“听说昨日三哥哥是被赤膊打了五十大棍,打得浑身是伤不省人事,父亲却不许请医,孙姨娘也病倒了,今儿一早大姐姐叫送走也没出来送。”
童元倾虽莽撞,却也算是童家难得一个有情义之人,可惜了,情意却是给了孙姨娘和童茹珮,童敬成倒也心狠,五十棍可想而知伤得不轻,竟不许请医,她也无法,只得回道:
“罢了,好些事都由不得咱们,只管好咱们就是。”
童韶樱点头,童岫峦却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