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正要接手服侍,屋外有人通报:“国公爷来了。”
侍女们连忙打帘子行礼,周氏将碗放到桌案上,匆匆将燕韶南由头至脚打量了一遍,未瞧出有何不妥,便笑着和洪夫人一齐到门口迎接。
崔绎等了一等才进屋,客气地同洪夫人、周氏闲聊两句,两名妇人也极有眼色,行过礼,笑盈盈地将一众侍女都带了下去。
崔绎坐到床边,笑看燕韶南:“看来恢复得还不错。这次可真吓到我了。”
光是听洪夫人和周氏说,燕韶南到底有些不放心,问道:“我老师他们当真脱险了?”
崔绎伸手过去,摸了摸燕韶南的面颊,他的手指干燥温暖,带着缱绻情意:“都没事,方、胡二位比你的状态要好,徐赢、崔少康虽受了伤,也并无大碍,只是你,损耗得太厉害了,你老师吩咐,让你这一年半载不要碰琴,咱们好好补着,万幸年轻补得回来,南南,你老师和师兄还说,等你大好了,便将明琴宗的掌宗令符交给你。”
燕韶南愣怔了半晌,直到崔绎去端了粥碗过来,亲手用调羹舀了送至她唇边,才回过神来,含了粥,低声道:“那奚卜儿……擒住了没?”
崔绎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喝粥,道:“擒住了,不过当时胡人不溃,两军犹在鏖战,那恶贼嚣张不知改悔,我便下令将他人头割了,高悬起来,打击敌人军心气焰。没有特意留给你和你老师亲手报仇,你不会怪我吧。”
燕韶南呆了呆:“我自然不会,胡师兄恨死了他,多半觉着不解气。”
崔绎“嗯”了一声:“你老师和师兄都是志存高远胸怀广阔之人,再说你我一体,我杀他,同你们自己清理门户也没什么区别。”
燕韶南微微红了面颊,轻嗔道:“这粥里到底放了多少糖,甜掉牙了。”
崔绎忍不住笑出声来。
燕韶南却将笑容一敛,瞥眼瞧他,问道:“国公爷难道不是觉着此人行事太过妖异,早早杀了,免得夜长梦多,再生波折?”
崔绎放下粥碗,取过帕子擦净了手,伸出两指夹住了燕韶南挺翘的鼻尖,左右晃了晃:“这等祸端留他作甚?我虽不怵他,也犯不着自己找不痛快,还要谢谢南南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助我剪除大敌。眼下形势对咱们极为有利,你放心养着,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真的?我爹他们有消息了?”燕韶南挣脱了崔绎的手,眼睛亮闪闪的。
“不错,你就不能少转脑筋多歇歇?”话虽这么说,对上燕韶南的眼睛,崔绎还是多说了几句,好安她的心:“我的嫡系人马大半在彰白二州,虽然发动得仓促,但好在南边诸州我熟,那些有名有姓的官员将领哪个底细我不清楚?你爹现在主政太康府,前头兵马同朝廷作战,他在后方安抚百姓,筹措钱粮。”
燕韶南听说父亲不用上战场,顿时放下心来。
太康府她跟随父亲上任时去过,离京城已经不远,难怪连洪夫人、周氏这样的女眷都对战事充满了信心。
她醒来好一阵子了,撑到这会儿不禁困顿,自己尚不觉着,崔绎却瞧出来她精神不如之前,拿走了背靠扶她躺下:“闭上眼睛歇会儿。”
“你呢?”
“我等你睡着了……”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国公爷,西明州来人了,说要见您。”
崔绎站起身,帮她掖了掖被角,对上燕韶南的目光,微微一笑,柔声道:“睡吧,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陪你。”
燕韶南眨了下眼:“正事要紧。”心中却在想:“谁自西明州赶来了,蒋双崖还是松文山?这两位老熟人可是有日子没见了,可惜自己正病着,不能去瞧一瞧。”
出乎燕韶南的预料,来人不是蒋双崖,也不是松文山,而是她真正的故人文青枫文大老板。
崔绎心中有数,如无必要,自不想让他们两人再见面。
他率崔氏族人能在西明州站住脚,而后迅速打开局面,更将手伸到了密州,固是上下一心,将士用命,文老板投效之后倾力相助亦是功劳不小。
文老板此次赶来,正是觉着国公爷势头大好,天下将定,提条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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