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话说完,老妪费力地张开嘴,一口血沫吐在了许贡的脸上。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这老杂种受的苦还不够多!”
说着,许贡便在旁边摆放刑具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小锤,双手一捏老妪的下颌骨,用力敲掉了她嘴里的最后一颗牙齿。
淋漓的鲜血,渗人的哀嚎。
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悦耳。
许贡享受着这一切,因为只有别人的绝望才能够让他走得更远。
“最后给你一天的时间,盛宪那个老东西活不了多久了,你和你儿子的命就攥在你自己的手里,好好想想吧!”
从地牢里出来,许贡的被噩梦惊吓到的心悸好转了一些。
毕竟,在梦中,他什么也无法改变;但在现实,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招揽高岱,之所以让高岱的母亲写信给自己的儿子,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斩草除根。
高岱是盛宪最得意的学生,是除了盛宪之外,自己掌握吴郡的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盛宪一死,高岱一定不会消停。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先发制人。
先用他母亲的命拴住这个大孝子,等到大局已定,再让这母子二人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带着这份掌控一切的满足感,许贡走回大帐,只见门口一个男人双手捧着一个木匣正在等候。
细细一瞧,竟是林辰。
见许贡归来,林辰向前一步,单膝点地,呈上木匣,恭敬道:“幸不辱命。”
林辰的行为让许贡有些茫然,无论他对局势如何乐观,他也不会想到,短短数个时辰,林辰就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
许贡有些好奇地打开了木匣,待到匣内物品现出全貌时,先是惊得后退了几步,然后仰天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吴郡,是我的了!”
就在许贡洋洋得意之时,林辰合上匣子,出言道:“盛宪已死,请主公趁胜追击,以免夜长梦多。”
“林兄弟所言有理,就用这个老匹夫的人头,给我手下的人马好好开开道!”
……
雪,还在下,树林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山贼们穿着打着补丁,露着棉絮的破旧衣裳,一步一步地艰难行走在通往吴县城的路上。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这条路不是最短的,不是最好走的,但是是最安全的。
……
严白虎看着坐在营火旁的那名清瘦男子,心里有些不解。
就死个老师,至于吗?
谁能一辈子陪你走到最后啊?
再说了,你那老师又不是因你而死,你至于摆一张扑克脸在那吗?
我这么好的公费旅游机会都让你给破坏了。
看看现在这是什么鬼氛围。
你老师因大义而死,那是死得其所,你做学生的应该高兴才是。
该报仇报仇,该喝酒喝酒。
嗨,真是……
不知道怎么说了。
……
高岱听不到严白虎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谁又能抵抗那些活生生的人和事呢?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老师白白牺牲。
许贡,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