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5 心神不宁(1 / 1)致灿若星辰的你首页

郑言这两天很郁闷,上课听不进,玩也玩不起来,连学通社都很少去了,完全不似平时的积极。    那天,她和倪凤凰在半角咖啡馆赶作业,倪凤凰见她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拿笔头敲敲她额头,玩笑道:“郑言,你失魂了啊?”    郑言叹口气,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眼睛,青色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可怜巴巴地望着倪凤凰。     倪凤凰白她一眼,起身去吧台续杯,回来见郑言还是一副如斗败的公鸡那样沮丧。倪凤凰见惯了郑言嘻嘻哈哈的样子,这样忧郁,还真不适合她。    “郑言,你到底怎么了?昨晚你翻来覆去半天,今天又这副鬼样子,谁欺负你了?”    郑言合上电脑,身子一瘫,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    倪凤凰瞥她。  不会是哭了吧?    “郑言?”倪凤凰轻轻摇了摇郑言,“你倒是说话呀?你快把我急死了。”    郑言抬起头,愣了几秒,语气里满满的失落:“凤凰,我跟时正表白了。”    倪凤凰以为郑言这个怂货,也就过过嘴瘾,没想到,她还真行动了,一时没稳住,呛了一口咖啡:“然后?”    空气安静了几秒,倪凤凰盯着郑言,等她说话。    郑言又是叹气:“然后他不见了……”    不见了?    表白后的第二天,郑言在时正必经的路上,等了时正一早上,都没见到他。  猜测,是了,时正应该是在躲着她。  她怎么那么蠢啊。  好像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了。    “那你发信息给他问问怎么回事。”倪凤凰笑她,多大点事。    结果——    郑言更难过了:“发了,他没回……”    倪凤凰:“……”    好了,倪凤凰也觉得郑言和时正,怕是没戏,但又不好打击她,刚想宽慰郑言几句,郑言倒先开了口。    “凤凰,你说,时正会不会就这么讨厌我了啊?”郑言心神不宁,完全没心思做作业。    倪凤凰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怕自己瞎出主意,只会让郑言误入歧途,毕竟,她倪凤凰也是个失败者啊!    倪凤凰嘴角动了动:“别乱想了。职业生涯规划课的作业做好了吗?”     郑言点点头。    “借我看看。”    郑言把写好的规划发给倪凤凰。    倪凤凰通读一遍,一看就知道,郑言瞎写的:“说真的,郑言,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园林设计,出路就这么几条。”    郑言抬起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正去哪里,我就在他附近随便找份工作。”    倪凤凰谑她:“那他要是结婚生孩子了,你是不是还包个红包?”    郑言愣住,眼睛都红了:“凤凰,你也欺负我……”    倪凤凰:“……”    很久以后,倪凤凰和郑言再聊起这些,郑言才明白,这时的自己是这么天真。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有人能保护好她的天真,别弄丢了。    可惜,天真也好,爱也好,都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期限,就变味了。    ……    这时,咖啡馆的铃铛响了一下,郑言和倪凤凰同时朝门口看。    来了一群人,男男女女,一下子把咖啡馆的前台都占满了。    郑言眼尖,一眼看到人群里的方俊西,强打精神打招呼:“方师兄。”    倪凤凰见到方俊西,下意识想躲,可是,咖啡馆就这么大,往哪里躲?    方俊西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先和郑言打招呼,然后才撇了一眼旁边的倪凤凰。    呵,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郑言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异样,反倒是怪自己怎么就把方师兄给忘了呢?    郑言坐坐正:“方师兄,时正今天在不在实验室啊?”    方俊西拉了拉单肩包的带子,答:“阿正回老家了,过几天才回来。”    “什么!他怎么没跟我说!”郑言听罢,一激动,从沙发上站起来。    又觉得自己失态了,挠了挠头发,勉强解释:“方师兄,你别误会。那个,我经常蹭他姐姐的车回家来着。他这次回去,也不叫上我……”    方俊西哪会不懂郑言的那点心思,但是,女孩子脸薄,郑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次好像是有个什么朋友回国了。”方俊西解释了一下。    郑言先是舒了一口气,不是躲着她就好。    随即又皱起眉头,担心起来。    朋友?  男的女的啊?    方俊西像是看透了郑言的心思,故作随意道:“阿正陪着他那哥们儿游山玩水的,估计还要几天才回来呢。”    方俊西还特意加重了“哥们儿”三个字。    郑言一听,又笑成了一朵花,心情像过山车,这会儿,又高兴得能吃下一头牛,才想起来,这几天食欲不振,都没好好吃过饭,这会儿,忽然就饿起来,食欲大开:“方师兄,你坐会儿,我去买点鸡米花。”    说着,还没等方俊西作答,她就拿着钱包轻快地去了吧台,留下倪凤凰和方俊西两个人。    倪凤凰全程低着头,默默喝着咖啡,刚续的咖啡,不知不觉见底。    方俊西摇摇头:“你胃不好,那玩意儿少喝。”    说完,方俊西没等倪凤凰说话,已经回到朋友那桌。    郑言买了鸡米花回来,傻兮兮问:“方师兄呢?”    倪凤凰失神:“啊?什么?”    郑言难得见倪凤凰也有神游的时候,再看她脸色,好像不太好:“凤凰,你身体不舒服吗?”    倪凤凰调整了一下情绪,恢复平日里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有的事儿。还不是作业磨的。哎呀,我要做作业了。”    ……    时云正好要回陂市,顺道来接时正,正好也有点事情要跟时正聊一聊。    江市和陂市离的不远,车程两个小时。    时云开车,时正坐在后座上看书。    时云从后视镜看了眼时正,扯了个话题:“阿正,最近学习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时正随口答。    时云习惯了,只是有点心疼这个弟弟:“我听张教授说,你大二选了很多课,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时正“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话。    车行至高速收费处,今天人多,居然要排队。    时云喝了口矿泉水,瞥了眼时正,谨慎开口:“阿正,姐姐那个美国的同学回国了。唐婉晴,晴姐,你见过的。”    唐婉晴,美国归来的心理学博士,这两天在陂市老家,时云好不容易才跟她约好时间。    时正一听,翻页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作声。    时云见他没有特别抗拒,又缓缓道:“婉晴说,最近她都在家的,你要不要找她……”    “姐,我没病。”    时云话音未落,时正强行打断,一点余地不给时云留。    这些年,时云没少花心思在他的事情上,他都知道,可是,不代表,他都要接受。    时云很难受。    这么多年,时正就像把自己封在了一个罐子里,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她和时正一起长大,时正以前有多调皮,现在就有多沉默。    她这个做姐姐的,哪里忍心?    时云这次没打算退让,继续动之以情:“阿正啊,你以后……总要有自己的家的,对不对?”    时正没有作答,沉默良久,声音轻轻淡淡:“姐,我一个人也能过。”    时云不甘心,继续争取了一下:“我咨询过婉晴,她说,你的问题不是不可逆的……”    “姐。”    时正情绪有些激动,头很疼,用手按着太阳穴,表情有些痛苦,他不想聊这些。    时云立马停住,转移话题:“好好好,不说了。那……这次回家,还去看安凌吗?”    “嗯。”提起安凌,时正的情绪稍稍缓和一些。    时云不再多说什么。    终于轮到他们,排队,缴费,上了高速。    半路,时云接到一个电话,一改刚才对时正的温柔和耐心,对着电话就吼起来:“呵,她算老几,我们时家的家业,用得着她插手?你让市场部不用管,照我上次通过的方案去做。让她有事直接找我。我看她有几个胆子?”    时云气得挂断电话,把车内的空调调低了几度。    时正不安地掀掀眼皮:“张芙吗?”    时云懒得开口,点点头。    许久。    时云见时正眉头紧皱,以为他在担心家里的事,宽慰他:“你不用管家里的这些事,好好学你的医。时家的产业,都是爸妈以前挣下的,有我在一天,张芙和时君硕,一分也别想拿走。”    时正想说什么,还是没说,专注看手机。    时云又想起一件事来,小心翼翼探时正的口风:“阿正,你最近还在找她吗?”    时云的这个她,是指他们的妈妈,一个很早以前,抛弃了他们兄妹的人。    时正料到时云会问他,关掉手机,冷淡出声:“没有。”    时云听罢,大松一口气,不再多问,专心开车。    路上又接了几个秘书的电话,处理一下紧急的事,也就不知不觉到了家。    ……    咖啡馆里。    倪凤凰自从见了方俊西,就格外的沉默,脸色也有点苍白。  郑言觉得倪凤凰今天奇奇怪怪的,有点担心她:“凤凰,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就回宿舍吧?”     倪凤凰也不想再做坐下去,点头答应。    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回了宿舍。    ……    郑言回到宿舍,本来正打算看电影,刚躺下,就接到她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宋惠兰先哭起来,那个委屈啊。    “妈妈,别哭别哭,怎么了这是?”郑言只好先安慰她妈妈。    宋蕙兰开始絮絮叨叨控诉郑裕国的“罪行”。    “言言,你快回来,你不在家,你爸就开始欺负我。”    郑言:“……”    郑言无奈,只好跟辅导员请了假,收拾东西,坐当天高铁回家。    好在郑言家里离江市不远,高铁二十分钟。    “咦,那你可以去找时正啊,问问他怎么回事。”倪凤凰听郑言要回家,想到时正不也在家吗,正好郑言还能去找他问清楚。    郑言当时在收拾东西,听到倪凤凰的提议,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一时没有主意:“看情况吧。”    收拾完毕,郑言走到门口说了句“凤凰,我走了,记得帮我跟老师请假”后,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