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江整个人都傻了,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边结结巴巴问:“魏……师妹……来啦!伤都好了吧!”
魏若云冷着脸没有回答,一旁的魏若明见状赶紧打圆场:“寒江,你带了糕点来吗?”
“对,今日膳堂的师傅下山,带了芙蓉酥回来,我特地去领了点。”孟寒江说着将东西放在八仙桌上,还招呼魏若云吃,“正好,魏师妹也一起吃点。”
看着桌上的芙蓉酥,芙蕖掠走魏若明那晚的事又历历在目,这孟寒江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刻意示威,明明当时他的行为如此可疑,事后偏偏无人追究,甚至,不知是出于某种没必要的粉饰太平,“芙蕖”二字渐渐成了凌云阁刻意回避的名字,之前的一些疑点也被草草抹去,缄口不提,一切又回到了仙门世家喜闻乐见的其乐融融。
世家中人,最擅长装聋作哑,心照不宣地配合失忆,新补了管事之人,也换了新的人下山采买,甚至还增设了芙蓉酥之类的点心,膳堂门外领糕点的队伍日渐壮大,其中以孟寒江之流最为典型。
孟寒江热情地招呼着,一看俩人都不动,又停下了动作,知道气氛有些不对,眼角浮上一丝不悦。
“孟师兄,膳堂的路你是走得比学堂还勤啊,看来如今剑修之术是又精进了啊!”
魏若明以灵修无情榜首,盖过孟寒江的剑修无言榜首,在入阁之初就已经成为大师兄了。
孟寒江像是听不出魏若云夹枪带棒的嘲讽,笑着道:“膳堂的芙蓉酥可不是简单的点心,一个可是能增加十日修为呢!唉,不过你们兄妹俩天赋异禀的,瞧不上这微末提升,也是正常。哪像我这愚钝之辈,还不是想尽一切办法,不放过任何一个提升机会嘛!”
屈居第二,这些年虽然没见得有多不平,但若是有机会摆在眼前,只怕没有人会不动摇,更何况是孟寒江这种利益为上之辈,单从他对魏若云态度转变之大就可以想见。
“是啊,二师兄的努力程度是为我辈楷模,听说家兄不幸遇袭当晚,二师兄在藏书阁发奋到很晚,不然,只怕就连二师兄也要一并被芙蕖掳走呢!”
对于当初芙蕖为何会闯入清风苑,孟寒江的回复可谓是滴水不漏,事后问过魏若明,也跟
孟所言严丝合缝对上了,但也正因如此,更加深了魏若云的怀疑,一切更像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那不能够!”孟寒江一时嘴快,等看到魏若云洞若观火的眼神,赶紧改了口,“我是说,有我在,定不会让芙蕖带走大师兄!”
说着又懊悔起来,捶足顿胸,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有护好魏若明。
魏若明只好又多劝两句。
魏若云作壁上观,冷冷打断:“二师兄对我阿兄的感情,真是感人肺腑,只是师妹我还有一事不明,听我阿兄说,当时他不过是早些歇下了,醒来就已被困密林结界,但是清风苑的门只有我阿兄跟二师兄你能打开,不知芙蕖是如何进入并掳走我阿兄的呢?”
魏若明闻言也一改往日的态度,定睛看向孟寒江,等着他给出答案。
孟寒江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又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没能及时察觉芙蕖跟在我身后,我回到清风苑,刚打开门,就感觉后颈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芙蕖肯定是早就埋伏在暗处,就等着这时偷袭,也怪我当时太过疲惫,没能及时察觉。”
见二人半信半疑,他又转过头去,坚定地给二人展示:“不姓你们看,我脑袋后面现在还有印记呢!”
魏若云凑上前去,只见孟寒江颈部的确有处红印,而且颜色很淡,的确是之前的旧伤。
孟寒江见二人不言,又阴阳怪气地开始委屈:“不过没阻止芙蕖师妹我也有责任,你们怀疑我也正常。”
一切虽然合理,但魏若云疑虑并未消,只是魏若明不想事态闹得太僵,于是便打起圆场:“二师弟,你不必如此,阿云担心我,有些急切也是正常,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你身为师兄的,就包容一下。”
孟寒江这才将将止住哭:“也是,师兄说得对,只是话我还是要说清楚,不想被人不明不白地怀疑,我倒无所谓,若是影响了我跟师兄你的感情,就不是师弟想看到的了,你我同一日入门,感情向来最好,师弟我怎么可能会联合他人来害你呢!”
说着竟开始红了眼眶,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甚至连魏若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冤枉好人了。
魏若明连连安抚,孟寒江这才勉强止住委屈。
在另一旁的楠木圈椅上坐了,直直看着魏若云。
魏若云知道他的意思,刻意回过头去,不愿搭理。
魏若明也不是非要二人当场握手言和,但是孟寒江的嫌疑的确已经洗情,如果他跟魏若云不开口道歉的话,只怕又要落下什么仗势欺人的恶名。
于是他斟酌着道:“寒江啊,刚才的事是我兄妹二人冒失了,在此师兄给你赔个不是,阿云也是关心则乱,你做师兄的,不会如此记仇吧!”
孟寒江这才哈哈一笑:“怎么会,大师兄说的哪里话,我今天把话放这了,以后阿云就是我亲妹妹,只要她还在凌云阁,我就会一直护着她的。”
魏若云青筋一跳,差点想动手打人,被魏若明暗暗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