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
“夫君,我吃得好撑。”晏陶陶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一手掩着肚子。
薛袭衣不知从哪儿搞了个棋盘,手执两色棋子和自己对弈。
看到他这么闲适的模样,她眼睛转了转,往那边凑了凑,作出可怜的表情。
“好撑好撑…”
“别装可怜,谁让你吃这么多?”
他一边落子,一边说:“自己吃东西没个节制,像个饿死鬼一样。在宫里也没见你吃那么多,难道我苛刻了你的伙食?”
晏陶陶脸颊微红,小声说:“妾已经知错,可就算你骂我我还是撑得慌。要不…要不夫君陪我出去散步吧!”
他冷冷道:“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的美。”
“你要是不陪我的话,我只有自己去了。”晏陶陶用手指搅了搅衣角,哭丧着脸,“天快黑了,万一遇到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也是妾身咎由自取,那时希望夫君不要挂念我,妾相信你肯定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有必要说得这么离谱吗?
听她越说越奇怪,薛袭衣忍不住出声制止:“住嘴。”
“那…”
他不耐烦地将棋子推到一旁:“再不走我就…”
晏陶陶欢喜道:“当然要走,谢谢夫君!”
两人出来时外面已是漫天晚霞,她仰头望着天空,眼中流露出丝丝痴迷。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晚霞,真是难得。”
薛袭衣不以为然:“宫里的望星台如此宏伟,有什么奇景看不得?你却喜欢荒山之象,实在可笑。”
晏陶陶笑着说:“再怎么漂亮也是笼中景色,哪有现在这样自由欢乐。”
无论是现在还是前世,她都是一只困在笼里的囚鸟。出嫁前是国公府贵女,出嫁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要么被困在深宅里,要么被困在皇宫里,虽然锦衣玉食,但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
以前她始终找不到自己缺乏的东西,现在却终于明白了,她缺的是自由。
晏陶陶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再也不要重复上辈子的时光。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非一些虚荣而已,倒不如趁还活着多去享受生活。
薛袭衣眼色微微一黯:“你想离开皇宫?”
【警告!警告】
【薛袭衣的杀意正在飞速暴涨,请宿主注意。第二次警告!】
雪花一向靠谱,它预知的事情很少出错,晏陶陶也感觉到空气中有些东西变得很奇怪,她望向薛袭衣,被他眼底的深色震慑住。
他又问了一遍:“晏陶陶,你想离开皇宫?还是——”
“离开朕?”
最后这几个字咬得又轻又柔,却叫人不寒而栗。
此刻,晏陶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糟了,齐皇现在真的想杀我。
前面几次虽然也有危险,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眼下这样明显。她几乎能够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
陶陶叹气,觉得他真的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两人关系明明已经缓和了很多,甚至有大好的趋势,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至少占有一席之地,谁知薛袭衣竟然能够在一句话之间就对她动了杀心。
她有预感,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之前的努力恐怕都要付诸东流。
无数思绪从脑海中纵过,晏陶陶强行稳住心神,轻轻拉住薛袭衣的衣袖。
女子仰头,有些执拗:“不是。”
她的表情很认真,一字一句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