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盛望舒在沉溺之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偶尔吃一次还好,吃多了会腻。”
言落薄唇淡抿,从鼻腔里发出浅浅的一声笑来:“也是。”
他稍敛神色,说起正事:“宋源的温泉度假村开业了,明天一起过去玩?”
盛望舒心情好,故意道:“怎么没见他递邀请函?”
“别人都只递了邀请函,只有你是派我亲自来请的,这还不够?”
大概是因为他那双生来含情的眼睛,使得他稍稍一笑就染上一种雅痞的风流,不轻浮,恰恰是女人最难抵御的那种气质。
盛望舒憋着笑把头转向一边,“明天几点?”
“下午。”言落说:“我来接你。”
周六上午,盛望舒去美容院做了上次被耽搁的皮肤保养,午休后,她化好妆,换上上午穿的那件露腰短上衣和短裙,外面套上一件颇有设计感的黑色风衣。
言落发来微信说大概半小时后到。
盛望舒慢条斯理地磨了杯咖啡,却在临出门前十分钟放下咖啡杯钻进了衣帽间。
等她再出来时,身上已然是一套米色系套裙,盈盈一握的腰间装饰一条细腰带,配上同色系的长款风衣和及踝高跟鞋,长发松松挽起,气质瞬间变得清贵而温柔。
对着镜子犹豫片刻,她蹙眉,又换了回来。
言落发微信说到了。
盛望舒下楼,看到驾驶座上的却是顾辞年。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问:“言落呢?”
“他说他已经到了,怎么开车的是你?”
“他说他的车临时出了故障,司机放假了,让我顺路来接一趟。”
两人一对词,答案显而易见。
盛望舒和顾辞年默默对视一眼,气氛在刹那间凝滞。
还是顾辞年先开口:“这边狗仔多,先上车。”
顾及顾辞年的艺人身份,盛望舒默默嗤笑一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等到了温泉度假村,盛望舒隔着车窗远远看见立在停车位旁的言落。
他和人谈笑的模样看上去分外扎眼。
盛望舒盯着前挡风玻璃,对顾辞年发号施令:“看到那个骗子了吗?踩油门,加速,冲过去撞死他。”
顾辞年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你确定?”
盛望舒:“确定。”
下一秒,油门声轰鸣,车速骤然提升朝着言落的方向冲了过去,盛望舒被吓了一跳,手指默默攥了下安全带,维持着表面平静。
眼看车头距离言落越来越近,和他聊天那人已经惊叫着躲开了,然而言落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甚至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盛望舒在那一刻蓦然产生一种错觉——即便顾辞年真的撞上去他都不会躲开。
最终,车在距离言落只剩一拳距离时堪堪刹停,盛望舒被惯性拉着身体向前冲,又被安全带重重弹了回来,勒得她胸口发疼。
车门打开,言落手掌拍向车头:“我真是因为临时要回家拿份文件才放你鸽子的,兄弟一场,要不要这么狠啊!”
“我就是个开车的,听人指挥罢了。”
顾辞年话里有话地嘲了他一句,抬脚就走:“车给我停好。”
言落应了声好,人却走到副驾驶门边,盛望舒恰恰松开安全带下车。
他笑着递上一杯咖啡,却没像对顾辞年那样对“失约”一事做出解释,插科打诨道:“老板,您看把车停哪个位置合适?”
“停太平洋里。”盛望舒淡淡瞥他一眼,转头就走。
—
宋源这个度假村功能齐全,集温泉、会务、餐饮、娱乐为一体,配套有高尔夫球场和马场。
今天是开业后第一次宴请朋友,宋源选了个最好的独栋别墅作场所,在院子里搞BBQ。
盛望舒和言落前后脚地走进来,和盛望舒打过招呼后,宋源朝她身后的言落抬了抬下巴,揶揄道:“不是让你带着你家蓝影后?”
言落淡声道:“她有通告,来不了。”
宋源不依不饶:“是来不了还是你金屋藏娇不舍得给我们见啊?”
“藏你妈的娇,想追她朋友自己想办法去,少在这跟爷兜圈子。”言落笑着骂了他一句。
盛望舒没去看他的表情,直着脖颈往里走,去找早到的许念汐。
时间尚早,宋源安排了不少工作人员在一旁候着,随时给客人做向导去体验各个项目。
盛望舒和许念汐去马场转了一圈,到晚宴开饭前才回来。
宋源人脉广,借着这个机会叫了不少生意场上的朋友,灯光初上,大厅里已是一片觥筹交错,到处都是红酒碰杯的声音。
顾辞年一贯清高,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需要巴巴地与人交际,早不知去哪里躲清闲了,言落倒是适应得很,举着酒杯被人拥簇着,像是天生长在这个场合的花蝴蝶。
晚餐是自助式,厨师团队准备的餐品很丰盛,盛望舒简单夹了些食物,拿了杯香槟到露台边和许念汐一起吃,刚吃没几口,便来了一个搭讪的。
和言落同样具有花蝴蝶属性的许念汐从善如流地把人给打发了,盛望舒和她碰了碰杯子,一颗圣女果还没下肚,又来了一个端着酒杯的。
那人她不认识,大概是谁带来的朋友。
那人目标明确地朝盛望舒而来,只是还未走到她近旁,便被突然出现的言落绊住了脚。
大概是言落的主动搭讪让他感到受宠若惊,他惊喜地停下来和言落攀谈,一时间倒是把盛望舒忘在了一边。
盛望舒得以安宁地吃完了餐盘中那一丁点食物,正要起身,又有人朝她这边而来,再一次巧合地被搭讪。
许念汐草草填补上五脏庙的空缺就一头扎进了社交圈里,原本急着离开的盛望舒却一反常态地在原地坐定了。
从香槟换到红酒,她眼睁睁地看着言落在几步之遥外拦下了第三个要来找她搭话的人,她就那样懒懒地托着下巴看着,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如果不知道言落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她甚至以为他是占有欲爆发,要充当她的护花使者。
可言落怎么可能对她有占有欲,他对她只有变态的推销欲。
而他心里那个完美的“客户”是顾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