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脖颈之间,阴沉而莫测。
“安好如何?不安好又如何?”在陆柒锋芒毕露的目光注视之下,宁霁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干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拢了拢微开的领口,硬着头皮道,“将军还有事吗?”
陆柒并不说话,目光晦暗不明。
一阵酥麻的痒意自尾椎一路上行,刺得宁霁玉脊背一僵,浑身上下仿佛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全凭椅背支持全身的重量。
夜色在天幕渐渐聚集,皎皎如盘的明月一如往常,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而身前静静站着的人,眼底的墨色比之夜幕,更加漆黑。
在那墨黑的瞳仁里,独独映着自己的影子。
即便自认“机关算尽”,宁霁玉也觉得眼下头脑混沌的自己,完全无法参透陆柒心中所想。
陆柒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逢场作戏?
“陆将军若无要事,可以下去了。”宁霁玉斟酌着道。
“那若是我有要事,陛下便要将我留下吗?”陆柒上前半步,语气意味不明。
“将军若仍有国事要与孤商谈,自然可以留下。”
听见宁霁玉将“国事”二字咬得极重,陆柒不由得冷笑一声。
“依陛下之意,不论是谁,只消是留下来与陛下商谈国事,陛下都要应允么?”
二人的距离随陆柒的靠近不断缩短,最终他停在了与冥主仅一桌之隔的位置,面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国事为重,孤又无要事在身,为何不允?”宁霁玉下意识道。
身体的异样令他一贯清醒的神志渐渐混沌,一时不察,便错过了陆柒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和疯狂。
“陛下或许不曾意识到一点,”陆柒戏谑道,“那便是,我与陛下,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什么?”宁霁玉并未听懂,茫然道。
在他还未回神之时,眼前便蓦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脑重重地砸在实木的桌案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是陆柒一手箍住了他的腰,一手将他按倒下去。
脆弱的腺体磕在坚硬的笔搁上,登时便激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只是在痛楚之余,竟还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不论是谁都可以?”
轻如呢喃的嗓音喑哑低沉,许久未曾体验过的温热吐息喷洒在他的耳际,如一把燎原之火,沿着奔涌的血液在荒原上大肆蔓延。
“什、什么……”
对方的指尖掐在他脖颈之间不断收紧,几乎完全扼住了他的咽喉,宁霁玉眼前一阵发黑,原本还能勉强立起的腰彻底塌了下去。
掌握着死亡的冥主,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陆柒的动作毫无怜惜,力度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脖子掐断,指尖又不断在他后颈滚烫的腺体处来回剐蹭,以至于宁霁玉在剧痛的同时,还能感到一丝战栗的兴奋。
宁霁玉毫不怀疑,如果给陆柒时间,他一定能掐死自己。
而现在,即便他又反抗的能力,却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在宁霁玉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的一刹那,脖颈间的桎梏骤然一松。
“微臣再问一遍,”陆柒慢吞吞道,“陛下,不论是谁都可以吗?”
“阿柒……”宁霁玉怔然唤道。
他的目光渐渐有些涣散,似在透过陆柒看另一个人,又似什么都没有看。
一团雾气在他眼中聚集。
“陛下还忍得住么?”陆柒就势握住他早已瘫软的腰,将人翻了个身彻底按在了桌上,冥主原本严严实实的衣衫因两人这一番纠缠散乱不堪,领口松松垮垮,将后颈完全暴露。
青紫的指印在对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桌上原本堆叠如山的公文被人粗.暴地推倒在地,愣是空出了一片不小的地域,在人前一贯清冷无情的冥主伏在此处,墨黑的发丝飘散如瀑,与陆柒垂下的几缕散发绞在一起,勾勾缠缠。
“陛下曾说,什么都听我的。”见对方迟迟未能有所反应,陆柒愉悦道。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宁霁玉颈后。
与方才掐他时的凶狠不同,这个吻称得上浅尝辄止,甚至温情脉脉,不像亲吻,更似安抚。
二人间的临时标记本应时间的缘故有些消退,但此刻气息交融之间,又重新跳动起来。
本能终于挣脱意志的束缚,强大如冥主这般的坤泽,也终究屈服于了身体最基础的反应。奔流如潮水的快.意刺激之下,宁霁玉几乎要忘了自己先时的冷淡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