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人声鼎沸。
贴近悬崖的天宫一条街华灯茂盛,映照在湖面上,犹如天上的宫殿,仙女进出,丝竹管乐,酒醉灯谜,忘却人间一切烦恼。
随着舞姬摇曳的腰肢,男子忘却苦恼,只身入逍遥。
水芸馆与天宫一条街仅隔着一条街,显得份外安静,这奇特的布局,还是第一人馆主定下,名曰红尘炼心。
若美人关都过不去,将来如何报效朝廷,为民请命?
水芸书楼高六丈,共三层,面积较大,赵状元身为种子学子,主动申请挑灯夜读,先生自是欢喜的很。
“丝竹管乐,夜夜笙歌,商女岂知天下兴苦,隔江犹唱后庭花。”
赵状元合上书本,叹息一声,“不过人间一场贵,百年后,不过一捧黄土罢了。”
被大哥说教一通,除了读书人的抱负之外,心中还有一丝登临绝顶,一窥仙门的种子。
赵凡站在窗外,轻摇摆着折扇,看着假的天宫一条街,“凡女再好看,不过十几二十年光阴,你有青云之志,更适合得长生,活的越久,能做的事越多。”
权力极点,富贵极点,奴仆成百上千,三千后宫佳丽,纵使人间极贵的九五之尊,在仙门面前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生前事,死后一场空。
“当好生读书,不为红尘所动,秉承一颗赤子之心。”
他极力忽悠堂弟,别被妖艳浪货夺走童贞,“吾辈读书人,志气之高,自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赵状元眼前一喜,暗道又有词汇可用,大哥果然是读书的料,可惜去学了武。
若是兄弟二人同在水芸馆学习,也是一段佳话。
“若非小人阻挡,今年定可中举,秋闱一举三年,来年定客登临青云,不负十余年苦读。”
赵状元唉声叹气,若非先生不予签名,谁又不顾脸面去女人堆里陪那毫无贞洁的女子。
“说来听听?”他知堂弟经历胡蝶的双重打击后,蜕去少年的锐气,微渐成熟,“区区先生,还怕我办不成?”
“劳烦大哥。”
被说教的赵状元羞愧难当,红着脸将事情始末说出。
秀才若想参加春闱,特别是各书馆的种子选手,需三名进士联名推荐,才可进入京官的视野下考试,若过则是三甲举人;
可谓依一步登天,可上那金銮殿走一遭。
若无三名进士联名推荐,秀才只能加入本府学院组织的科考,过则是举人,能否成为三甲举人则看运气,概率极小。
九江府富庶,文风鼎盛,前年参与春闱的秀才多达三万之数,成举人者不过十五人,比国考更难上几分,甚至比高考更苛刻。
而三甲举人更少,仅有一位。
赵状元自诩文采不输于人,却也怕沦落为普通举人,不够闪耀,多番走动,寻得两位先生的联名,但这第三人却差了一点。
“他提了什么要求?”堂弟孤身一人求学,所带金银自是不多,赵凡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若是金银,不及前程,若是条件,需谨慎答复。”
“唉。”
看着屋瓦上的大哥,赵状元叹息一声,“若是金银便好咯。”
他不知家中有多少财产,但这笔钱还是拿得出。
“他想要什么?”
赵凡眯了眯眼,有钱后,遇到困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用钱,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这就不是钱能解决,需要更暴力一些的东西。
“娶其女为妻,无媒妁之言,无父母之命,先孕后婚,堂堂举人,说出这般毫无伦理之词。”赵状元份外愤怒,“大哥,你说我如何能答应?”
先上车后补票,放上辈子睡着都能笑醒。
不曾想自家堂弟还有这般烈性,没有被精虫控了脑子。
赵凡稍感欣慰,十四五的少年,正值发育的年纪,荷尔蒙爆棚,很容易就把控不住。
更何况还是普遍早婚早育的封建社会,老龄青年反而会成为被鄙视的对象。
堂弟虽不及大哥生的俊美,却也有三分相似,家境更可,新晋江湖世家,暗恼这老夫子图谋之大。
“的确不该答应,此事交给我吧。”
“多谢大哥。”
看着屋瓦上的大哥踏空离去,赵状元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苦读,修武,入仙门。”
忽悠堂弟入仙门,并非赵凡临时起意,而是慎重考虑之后做下的决定。
有句话说的不错,人无论走到何处,都要有人帮衬一二,打理事务。
什么人能有自幼相处在一起的亲人来的信任?
抓了个嫖客问路,赵凡落在覃先生家屋瓦上,独门独院,小有家资,听着脚下传出的喘息声,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