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她的大喜之日,晚上没有等到新郎揭盖头喝合欢酒,反而却是新郎出走。
“太子妃,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皇上,皇后?”宫女珞雁轻声说,她是徐谨芍从康清王府带来的人,自然比东宫里这群只会见风使舵的人要亲近些。
徐谨芍轻轻抽了一口气,自己竟然将盖头揭了下来,丢在一边。
老宫女见状,慌忙要拦:“使不得呀,太子妃使不得。这盖头得是要太子殿下亲自揭开才行。”
“呵。”徐谨芍轻蔑的冷笑一声,“人都走了,我总不能等到明儿去敬茶才能揭下这东西吧。你,过来,对就是你。”涂抹着殷红蔻丹的纤纤玉指遥遥指向方才向明承允通报事情的周守。
周守咽了一口唾沫,弓着身子走上前,道:“太子妃有何事吩咐?”
“你方才是给太子殿下说了何事,怎的殿下匆匆忙忙的就出去了?”徐谨芍微皱着眉头,接过珞雁递来的暖茶喝了几口。她还未到午时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如今几个时辰忙活下来,竟是滴水未沾。
周守眼也不眨,陪着笑脸道:“太子妃有所不知,是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着手调查的银库库吏贪贿案有了眉目。殿下心系国家大事,这不,一听说有眉头,这就急着去书房呢。太子妃放心,殿下一般一更两更时刻便会回来的。”
徐谨芍凤眸微眯:“哦?什么银库库吏贪贿案?我怎的没听说过?”
“啊,太子妃久居深闺,又怎会知道这种事呢,奴才也不过是偶尔听殿下提及,这才略知皮毛。”周守拂袖擦去一片冷汗,说道。
“好啊,即使如此,那殿下这般辛苦,我便做些汤羹给他好了。”徐谨芍微微一笑,“若是殿下并不在书房,那你便是欺主了。”
周守额头冷汗涔涔,却又不敢把实话说了,只好说:“哎哟,太子妃,您身娇体贵的,那般俗事怎的能让您做。奴才去吩咐小膳房去做便是,如此,奴才就告退了。”
他话刚说完,没听到徐谨芍说下一句,连忙逃也似的离了这是非之地。明晃晃的烛光映照在徐谨芍那张艳美的脸上,却没有为她增添几分暖色,微红的眼眸只有丝丝冷意。
哗啦一声脆响,只见满桌碗碟噼里啪啦全都被掀掉碎落在地上,引得满室宫人皆吓得变了脸色。徐谨芍拿起已经破了壶盖的合欢酒酒壶,提起仰头灌进几口热酒。
“太子妃,不可!”宫女们劝道,已有人忙去收拾那满地狼藉。
徐谨芍饮完那剩的小半壶合欢酒,眼帘低垂,将那酒壶搁在桌上。双手拢在宽袖中,压抑着满腔怒气,道:“珞雁,伺候本郡主更衣歇息,别的人都退下吧。”
那些人正愁继续待着会挨骂,得了这句特赦,连地上的瓷片渣滓都不收拾了,忙不迭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