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上街(1 / 1)你待我如兄长般首页

景梨歌觉着自己有时候真是活该受罪。    不过饭间景蔚深提议要景梨歌去京城四下逛一逛,顺便准备赴宴的衣裳,景梨歌便想起景浅浅被剪坏的衣服,随口便邀请她同自己前去。    刚一问出口,便觉着景兰夕用瞧白莲花般的眼神望了过来,之后便嚷着要和她们一起上街,顺手还拉了景凝言。    话已至此,既然四个姑娘都去了,没有道理单落下一个景月华,最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景梨歌四下环视一圈,宽敞的马车里坐着五个人,相互之间除却景兰夕和景凝言,其他人皆是一言不发。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景月华突然冲着景梨歌浅浅一笑,“离着舒锦阁还有些路程,妹妹们若是觉着无趣,不妨来玩四字词语接龙?”    景梨歌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似乎是要她附和,当下点了点头,“好。”    “可只怕有的人肚子里没有墨水,害得我们接不下去呢。”景兰夕支着下巴怪腔怪调的说着。    “就是就是,五妹妹,你若是要参加,可别坏了我们的兴致啊。”    景浅浅笑了笑,柔声道,“妹妹才疏学浅,但是接词的话勉强还是可以的。”    “不自量力,那就我先来了,省的卡到你那里。”    景兰夕嗤笑一声,略微沉思片刻后说道:“三谏之义。”    下一个是景凝言:“义无反顾。”    景梨歌:“顾名思义。”    “......”    景月华轻笑:“再来便是,我先吧,孤文只义。”    景浅浅:“义薄云天。”    景梨歌:“天经地义。”    “......”    景梨歌有些挂不住。    “我...”     “二、二姐,没关系的。”景浅浅坐在梨歌左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好在马车缓缓停止,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们,舒瑾阁到了。”景梨歌掀开帘子不等小厮抬过来木凳便跳下了马车,拉起月牙冲进了舒瑾阁中。    直到脸上的余热堪堪散去,景梨歌才停在了二楼的回廊之中。月牙把手轻轻搭在景梨歌的肩上,眼神关爱地说道:“小姐,您这样对得住教书先生吗……”    正说着,景浅浅扶梯而上,站在了景梨歌面前。    “二姐,我、今天多谢你带我出来。”    “不必客气,说来这舒瑾阁是做什么的?”方才景梨歌只顾着冲进来,没有四下观看。    “这里是京城官家小姐夫人们最常来的一间阁楼,一层是胭脂水粉,二楼是首饰珠钏,三楼则是绫罗衣裳,这里的所有东西唯有一套,绝无仅有,所以很受欢迎。据说这三层的东家是同一个人,可到底也是传言罢了。”    “是吗......”景梨歌心不在焉,四处乱看着。    “二姐若是有想去的地方,不用顾及我。”    “那我便走了,你避着些景兰夕。”景梨歌拍拍她的肩膀,拉着月牙悄悄下了楼。四下转了两圈,景梨歌挑了一家看起来高端一些的酒楼,抬脚迈了进去。    “客官您几位?”店小二望见景梨歌,立时便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笑容。    “两个。”景梨歌四下观望,指了指楼上。“可有房间?”    “有的有的,只不过是隔间,您看可还行?”    景梨歌点点头,跟着小二走上了二楼。二楼明显要比一楼清静许多,厢房基本都是两间合并,中间用一道屏风相隔。    景梨歌坐定,指了指小二递过来的菜单,翻开甜点一栏,从上往下划过一溜菜名:“这些吧,太多了也是浪费。”    店小二抱着菜单,用看金主的眼神盯了景梨歌三秒后,心花怒放得便走了。    “小姐,奴婢觉着,您点的那些大概已经吃不完了。”    “你这便是瞧不起我了。”    “......”    因着点的都是甜食点心的缘故,不出片刻便有几个伙计端着托盘送了上来。    “小姐,我们今天出府是来挑衣服的吧?您吃这些,一会儿该穿不上了......”    景梨歌手一伸,拽着月牙坐了下来,推了两碟甜糕到她的眼前。    “谁告诉你我要买衣裳?”    “可、可是皇后娘娘的赏梅宴...”    “既不是特指了我,不去想必皇后娘娘也是察觉不到的。”景梨歌夹起一个奶豆糕一口吞了下去,模模糊糊地说着。    “话虽如此,可是小姐,您想必也听出来五姑娘的意思了。这次的赏梅宴可是...”    “我晓得,大型相亲会。”    月牙一噎,“既然知道您还不去吗?”    “去做什么?”    “做什么...您非要奴婢点明吗?此去不单是京城各家的年轻公子们,还有几位仍未娶妻的殿下啊!前次见到的太子殿下,性子虽不怎么样,却还是一表人才的,据说他是几位皇子中长相最为一般的了。”    “五殿下、六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十一殿下通通都是连通房都没有的年轻皇子!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景梨歌抬眸看了她一眼,“月牙你忒丧心病狂,十一皇子还是个奶娃吧......况且这种事哪轮的到我考虑,最终决定权还不是由着圣上一道旨罢了。”    月牙颇不不甘心地道:“但小姐您就算是不看重皇子们的地位,也要想一下自个儿的将来啊。几位皇子不仅年轻出众,仪表堂堂,而且个个都胜潘安之貌……”    “比子时还要好看?”    景梨歌随口问着,在她的心中,自出生至今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便是宁子时。    “那...那倒不一定...但是奴婢还听说,其中最为出众的是那位九殿下。据说九殿下容貌美艳张扬,连着烟花的女子都比不上他,一颦一笑皆是恣肆无双,京城没有哪个小姐是可以不为之心动的!”    景梨歌点点头,“男人骚起来固然没女人什么事儿。”    “......”    月牙的满腔热情瞬间便被浇熄,瘫坐在木凳上。“小姐,奴婢伴您这些年,从未见过您有一次为这些男女之事娇羞的。”    景梨歌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木筷,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我...我已经想好了,要嫁给这京城中面丑心善厨艺最高超的厨子。”    月牙心如死灰,“可是不去的话,您总得有些理由吧。”    景梨歌拍拍手起身,弯了弯唇。“是人总会生病,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必然能够理解。”    待景梨歌二人起身离去,说笑的声音逐渐消失,整个隔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梨花木屏风的另一侧,正是两站一坐三位公子。    丁韭看着面前男子带着似若无物的平静笑意,抬手悄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宇连墨蓦地回首问道,唇畔带着温柔的笑意,“丁阙,本殿下比女人还要骚吗?”    丁韭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殿下最是厌烦世人对他的容貌加以评判,更不提方才的小姐说出那般的话......紧张的同时又送了口气,好在殿下问的不是他。不过原本也是殿下偏要听人姑娘家墙角,直接离开不就听不见这些话了吗。    丁阙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回殿下,这问题属下不好回答。”听此回复丁韭的一颗心瞬时悬到了嗓子眼,殿下怕不是又要恼了……    而宇连墨却只是斜倚着,右手握起桌案上的毛笔,摊开一截宣纸写着什么。    “丁韭,回宫一躺,要快,晚了今天你也无需再来见我。”    丁韭哭丧着脸接过宇连墨递过来的纸条,卷了卷收在了袖口中。说错话的明明是丁阙,为何受罚的却是他...    窗外的雪花纷扬着,透过敞开的缝隙缓缓落在了乌黑的墨发之上。宇连墨支着下颌,眼神散散的落在楼下那个埋在梅红大氅之下的娇小身影上,蝶翼般的睫毛染上了雪白色的霜花,轻轻颤抖着投在眼下一片青色的阴影。    待景梨歌回了晴芜院子,便瞧见桌案上赫然放着两封镶黄布的邀请函书。一封来自皇后娘娘,景梨歌觉着,大概是皇后娘娘知晓了太子府的事情,想必是要将她找来谈一谈心的。    而另一封......    景梨歌心情复杂地拿起了函书。    今有玉庭园雪梅之景,特邀景二小姐共同欣赏,望务必前来。    落款的章印是贵妃沈氏,字迹清隽秀丽,鼻尖缭绕阵阵墨香。    话已至此,都亲自送了函书过来,她怎么可能不去。景梨歌阵阵头痛发作,放下了函书,手指上沾染了些许未干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