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吵醒了安生。
“叮铃铃”的单调铃声,响彻病房。他费劲地睁开眼,浑身疲惫。
铃声还在响着,安生在床边四处摸索着,越慌乱越找不到。
“喂小少爷,电话在这。”伏黑甚尔手掌攥着安生的电话,在他眼前晃了晃。
来电是五条悟。
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安生道谢接过电话:“悟少爷?”
五条悟难得没有纠正这个称呼:“唔安生,我有点事告诉你。”
轻声应声着,扎着手背的点滴管里红色鲜血倒流。
安生有点吃力地想要去按,伏黑甚尔顺手按了呼叫铃,看着少年凸起的青色血管,有点烦,挠了挠头不耐烦啧了声,还是用大拇指帮他按住针头。
粗糙的拇指肌肤带着指腹纹理,轻轻按压着少年的手背。
“安生,最近我又要去外出执行任务了。”电话那头,五条悟说着,“在此之前,后天有空来咒术高专玩啊。”
“……这星期你邀请我五次了。”安生吐槽道,不懂他突然的过分殷勤。
五条悟“啊哈哈”地笑着,丝毫不在意:“真的不来吗,真的不吗?不要说不。而且后天……”
不得不说,五条悟撒娇黏人自有一套,也算准了安生会吃他这一套。
小护士来得很快,但手脚毛躁,踢翻点滴架。针头一下拔出安生的手背,疼得他嘶了声,电话里的五条悟误会了,掐断了话头,打着哈哈道:“好啦好啦,不想去也不要不耐烦嘛。”
到嘴边要答应的话,瞬间消顿。
他跟五条悟,打着电话,也好像不在一个频道。
小护士道着歉,扎好针头换好点滴,倒了的点滴架坏了,要重新去找一个。旁边的伏黑甚尔本来双手抱着胸,打算袖手旁观,见状皱了皱眉,起身帮安生提到点滴瓶。
轻声说着“谢谢大叔”,安生想了想,回复五条悟道:“现在有点事,改天再说。”
“……大叔?”五条悟耳尖,听出电话这边的动静,犹疑地问道,“你在哪啊,安生?”
“……”谎言仿佛从第一个隐瞒开始,就必须要一个接一个的隐瞒。
至少,从兄长麻仓好的事,到累倒在医院打点滴的事,安生都不想说。电话联络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像在耳边呢喃,陪在身边输液的,又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