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伸出的手指,在触及墨镜冰凉的镜片时,安生如梦初醒。
这不是梦了。
他的手指微微缩回,堪堪停在半空,顺势点了点镜片:“悟少爷,松开我们挽着的胳膊,就解放双手,能自己推墨镜了。”
五条悟睁大了眼,一脸不敢相信。
“你、你居然拒绝哥哥我!”他想也不想,即刻控诉道。
“……”你也不是我真的兄长,没必要吧。
安生虽没有说话,但眼中抗拒情绪此时传递到位,不擅长读别人想法的五条悟居然也读懂了。
看着彼此挽着的手臂,五条悟一个甩手抽出胳膊,痛心疾首:“你是不是有别的哥哥!”
生怕猫又股宗也被他失手甩脱,安生急忙上前,看见五条悟衣兜缝隙里小猫灵蜷缩着闭眼睡觉,这才松了口气。
回望周遭,夏油杰等人纷纷回避他的目光,安生眼睛回转,低头见自己为查探猫又股宗的安全正扒拉着五条悟的衣服,像是要求饶。
“……”被人误会成这样,他也不想。
默默收回手,安生漠然道:“你也不是我亲哥。”
“你果然有别的哥哥!”丝毫他不觉态度冷淡,五条悟跳脚道。
说着,五条悟即刻双手掩面,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然后从手指指缝里观察安生的表情,嘴里不忘呜呜呜地配着音。
——我哭了,我装的。
见他戏精瘾依旧这么足,安生放下心来,懒得安慰。关于兄长麻仓好之事,安生不想与任何人说。
一是觉得前世今生的记忆回溯,说出来少有人相信;二是真说出来,就更暴露自己咒术【梵天一梦】的能力升级;三是一点点的私心。
在过去,安生基本什么秘密,都会与五条悟共享,连相亲对象都是。但这一次,事关真正的兄长麻仓好,安生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
很快,夜蛾正道陪着他去见京都校校长,一路上安生还担心自己的咒术解封被发现,到了发现京都校校长只是随意问话几句,似乎没有察觉他本身的异常。
答话以后,两校交流会也就此结束。第二天的个人赛,因麻仓好的突入,没有胜负。东道主京都校也输不起,就假意稀里糊涂地将此事混过去,勉强算了个平手。
五条悟嗤笑不已。班主任夜蛾正道不想他再惹事,拎着五条悟带着安生夏油杰一行人回到东京。
回了东京,安生找五条悟要回猫又股宗,告辞离去。不知为何,五条悟这次执意送他回去,他推却再三,最后事情以夜蛾老师借口有事给五条悟,安生得以脱身。
·
赛马场。
赛场的扩音器,高声宣布道:“本次获胜的是05号马‘天选之子’——”
宣布的结果,将赛马场区观众席的气氛推至最高--潮,人们或欢呼,或痛骂,更有输家摔了手中马票一脚碾在地上。
高涨的气氛中,该输家瞥见坐在观众席上的伏黑甚尔,搭话道:“嘿伏黑,你今天是不是又输了哈哈哈。”
伏黑甚尔懒懒地掀开眼皮,扬了扬捆好的大把万円现钞:“不巧,我今天赢了。赢了很多很多。”
本想找点心理安慰的输家自讨没趣,嘟囔着“你这万年倒霉鬼怎么会”,无意间发现他身边坐着的少年。
少年身着白衬衫蓝牛仔裤,柔顺的黑发上戴着顶白色鸭舌帽,气质纯情,与周遭红眼赌徒格格不入。
意识到窥探的目光,伏黑甚尔胳膊伸长,搭在少年的后背上。然后一把搂住肩膀往怀里带。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不设防的安生猛地倾身靠过来,脸埋在他的胸膛肌肉里。
结实的肌肉块,又带着柔软。少年秀挺的鼻尖陷进去,嗅到男人身上枯焦的烟草味,像是步入男性荷尔蒙的深渊。
看着少年挣扎着又动弹不得的模样,伏黑甚尔笑了两声,胸膛随着笑声震荡,柔软的肌肉具备弹性,一上一下地鼓动着击打着少年陷进去的脸颊。
“……”玛德有肌肉了不起啊?
内心暗自腹诽道,安生再次挣扎着起身。而身边那个搭话的人露出会意的笑容,自己走了。
在这鱼龙混杂的赛马场,伏黑甚尔的行为半是保护,半是作弄。
起身第一件事,安生再次戴好自己的鸭舌帽,严肃认真道:“你再这样,我不帮你猜赌马票的输赢了,甚尔大叔。”
“那抽成你也不要了?”伏黑甚尔扬了扬手中大把万円钞票。
“财不露富。”安生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