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不与时人同梦(2 / 2)白月光誓死捂好替身马甲首页

方才祁知矣沉默不语的时候,室内气氛还有些沉闷。

而他这一句话,美人们立马活跃起来,叽叽喳喳,像一屋子快活的小鸟。屋内又恢复了热闹,惊鸿艳影,莺莺燕燕之声传到窗外,满屋少女的馨香。

真是比神仙还快活啊。

秋露浓默默站在角落。

真后悔啊。

怎么她当年还是剑宗之主的时候,就没想到广罗天下美男子,建一个后宫?

... ...

窗外月色如水。

没过多久,祁知矣就像是厌倦了,扶着额,双眼紧闭,挥手让所有人离开。

秋露浓乖乖跟在其他美人身后,正要离开,就听到祁知矣在问。

“你会梳头吗?”

她怔愣的转身,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有人把梳子递到她手里。这些美人中没有人不满或者争风吃醋,乖巧的不可思议。

房门无声无息的合上。

秋露浓握着那柄玉制的梳子,跪在祁知矣身后,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梳着那一头绸缎似的黑发。

起初,秋露浓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倪端,要试探自己,兴许是要和她说些什么。

可祁知矣真的只是让她梳头。

他懒洋洋的靠在窗边,面前是堆积成小山的文书。有祁家几项生意的账本,玄天宗下一次试炼的弟子名单,祁家分家弟子的选拔名单...甚至还有几封上一任祁家家主的密信。

祁知矣看东西的速度很快,一页接着一页,潦草到让人怀疑他有没有认真在看。

那些文书,就被他大大咧咧的摆在案上,秋露浓随意瞟了两眼,看得清清楚楚。

祁知矣毫不在意。

见到祁家分家的名单时,一瞬间,秋露浓的心情复杂起来。

谁会想到,那样一个并不家族所容纳的私生子,几百年后,站在了家主的位置,掌握着另一批分家少年的命运。

就宛如曾经的祁家家主,随意戏弄他的命运一般。

秋露浓想起了少年祁知矣冷戾的眼神。他违背了祁家本家的意志,头破血流,却倔强的不肯认输。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祁知矣突然问。

他一动未动,还是散漫的看着书,让人怀疑方才响起的声音只是错觉。

秋露浓看着祁知矣的背影,心想,我能说我在想你小时候可怜兮兮的模样吗?

“今晚的月色很美。”秋露浓顿了下,梳着头,慢慢的说,“我在想,等一次出现这样的圆月,是不是上元节要到了。”

“你是想念父母了吗?”

“也不是。”秋露浓摇了摇头,“上元节到了,马上就是要大选了,我在想我能不能顺利通过,进入玄天宗。”

房间内很安静,祁知矣没有鼓励秋露浓,也没承诺什么。

两秒后,伴着翻书声,前面传来一句淡淡的,“修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寂静的夜里,只有清澈的簇簇流水声,和祁知矣狂乱的翻书声。秋露浓乖巧的梳着长发,安静到仿佛消失了一般。

祁知矣垂眸看案上的文书,睫毛微微颤动,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望向明月。宽大袖袍翻飞间,秋露浓跟着看过去。

乌云遮挡月光,那皎洁的圆月像是被什么一点点吃掉了。

“在我眼里,这样的月色更美。”那声音有些暗哑,依旧是一股子淡薄的味道。

祁知矣谁也没有看,可秋露浓,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

天际边有白光破开,晨曦隐约透了出来。

“天要亮了。”秋露浓总算找到自己能说的话了。

“我累了。”祁知矣翻书的那只手垂在膝上,坐直,闭上双眼说,“你给我束发吧。”

秋露浓起身,发现祁知矣抬手间,那一叠小山似的文书就消失了。估计是放进储物的饰品中。

天水阁里都是些女人,第一次给男人束发,秋露浓有些笨手笨脚,试了两次才成功。

等待时,祁知矣坐在那闭目养神,也不恼,像一副清清冷冷的谪仙雕像。

对着这张脸,秋露浓愣了下,拿起白玉簪,轻轻插进发髻中。

... ...

没有人来相送。

独自穿过青竹林,祁知矣推开暗红色的大门,身影消失在云雾中。白月色的长袍上沾满露水。

秋露浓倚在窗边,扭头,叼着一根竹叶,有一搭没一搭、吊儿郎当的目送祁知矣离开。

“郎君每次走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去 。”美人说。

祁知矣来时总是声势浩大,满屋美人相迎。可他几乎不在这过夜,没待多久就腻烦,遣散所有人,独自在二楼屋子里待着。对着一幅仕女画,和一扇很大的窗户。

仿佛每次过来,就只是为了走马观花的望几眼这世间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