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代圣君有一个秘宝,这是魔门五宗里不断流传的秘密。
相传这秘宝同样是盏灯,同样威力无穷,并在圣君与前任的争斗中大放异彩,直接击败了上代圣君,令其尸骨无存。只是在五百年前那场战斗之后,那件秘宝便神秘地消失了,当初参与那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神秘消失。
所以时至今日,仍未有人找到那件神奇的秘宝。
有人以为那秘宝消失,是因为它原本就只能用一次,但他却清楚地记得,那盏灯不是坏了,而是被师尊雪藏了起来。
向华予目光朦胧地凝视远方,眼前又浮起当初尸横遍野的战场。
玉柱倾塌,黑雾漫空,原本富丽堂皇的小光明镜活活变成了一处废墟,殷红血液泼在石门上,绘出一副地狱场景。他带人踏过重重尸骨,却被堵在石室前,只听见罡风的尖啸和冤魂不甘的嘶吼。
他那时心急如焚,却破不开那扇被历代圣君加持的石门,只好独自在那里守了七天七夜。等到天边露白,这才看见师尊一身带血白衣飘然而出,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正在合拢的巨大漩涡。
他见师尊毫发无伤,狂喜之下上前恭贺,却冷不丁听见一线魔音入耳。
那声音变幻无穷,诡异难言,还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死寂之意。时而像心底发出的悄声细语,撩拨着最隐秘的思绪,时而又像茫茫太虚中的星辰回音,冰冷空茫。
仅是一刹那,心神便被此物俘虏,等惊醒过来时,法力早不知不觉丢了大半,要不是师尊及时出手,恐怕那灯连他魂魄都能吞吃进去。
他那时被灯形法宝所伤,整个人浑浑噩噩,重新恢复神智后,就听见师尊感叹那法宝杀性太重,要寻个地方将它埋藏起来。
魔道之人感叹杀戮太盛,会不会太可笑了些?
魔道少主勾起一抹嘲讽笑意,抚掌低语道:
“空有利器却不善加利用,反倒要寻个地方镇压,师尊此举……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
卧云楼上,杨檀死死盯着桌上摆着的玉盒,只觉整个人都要凝固了。
前些日子合欢宗的祝玉华得罪了他,这几日合欢宗就急吼吼地派人来赔礼道歉。合欢合欢,顾名思义,就是专修采补之法的门派,因而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些男欢女爱的东西。
玉盖揭开,露出其中莹润有光的脂膏,一股别样香气弥漫开来。杨檀只一嗅,便明白里头除极品合欢草以外,还添了北海巨鲸的鲸油,血海莲的莲蕊……样样都是助兴之物,合在一起,却又能在助兴之余,增长双方修为。
更重要的是,焚情膏往往只用在男子身上。
合欢宗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他身边有个男子的消息,误以为单身数百年的魔门圣君终于转了性,便自作聪明地送了一系列助兴之物,要不是他开口拒绝,恐怕还要送几个花容月貌的少男少女。
到最后,合欢宗送的东西竟然如同鱼刺卡在喉间,让他骂也不是,不骂更不是。若是不承认,那外人势必打听重黎来历,继而挖出他生前身份,但若是承认了,又有多少有些异样之感。
神霄道君生前清白无瑕,死后怎会沦为玩物?
思来想去,杨檀还是决定让重黎自己决定。
屏风之后,便是两人寝殿。杨檀袖着玉盒进来时,重黎正倚在窗边竹榻上小憩,丝缕灰色阴气从衣物上飘起,又随风化去,听见脚步声,连忙一骨碌爬起,坐在榻边直勾勾地望着他。
“主人,那位赵长老走了么?”
“嗯,走了。”
看到重黎茫然无知的神色,杨檀不觉生出几分愧疚,一时间竟有些不想把话说出口,便温声问道:
“你去阴泉修炼,可还顺利?”
“顺利。”重黎淡然道,又似乎有些困倦,抬手揉了揉眼,“主人这里的阴泉,比其他地方的阴泉好上不少,我修行起来也事半功倍。”
“那就好。”
杨檀有些魂不守舍,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把玉盒放到了桌上,一缕淡香当即飘散开来。
“合欢宗给我送来了这些,你看怎么处置?”
傀儡不解地歪了歪头,先是细细打量了一圈玉盒,而后又迷惑地看向他。清冷月光照过窗棂,落到他眼睛里,分外澄澈坦然。
“既然是送给主人的东西,主人自己处置了就好,为何要问我的意见呢?”
两人隔着一道月光,遥遥对视。
最终还是杨檀先不自在地别开了眼,背过身含糊道:
“你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合欢宗向来以采补双修闻名,送来的东西……也只能在那上面有用了。合欢宗那几个扶不上墙的长老,不知从哪里听见了我身边带着你,便一厢情愿地以为,你是我的……”
他微微噎了一下,才艰涩道:
“男宠。”
寝殿一下变得落针可闻,而寂静之中,又有什么正在生发而出。
半晌,他才听见重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