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是有些蛛丝马迹,还未形成定论,爹与你坯伯伯也只能先暗中察访。这事啊,最终很可能会到太子那去。”
毕竟涉及户部,而户部又实际上由太子兼管。
“那么,爹爹与坯伯伯可要小心行事。” 魏枝枝闻言,想着这事并不一般,便心里为魏明担忧。不知觉间,她心里也浮现了赵之御的脸,更是没由来地憋着闷。她并不明了这闷是由于何,便将其暗暗归结为多年君臣之谊下,她总还是要替他担心一下。
“你便照爹爹说的,不与平阳侯府的人来往。爹爹这,你放宽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魏明看了眼魏枝枝,又叹了一口气,“再过些日子,你也许顺利离开了朝堂,离开了重华殿这些是是非非,便也跟你没了关系,爹爹还是希望你做那无忧无虑的姑娘。
*
“皇后驾到~~”
林舒还未等到重华殿头内侍宣话完毕,便已是急急奔向里殿,跟着到处寻太子身影。
“御儿,御儿,太子···太子···”
“母后?母后为何如此急唤皇儿。” 赵之御刚从皇帝的议事厅回来,此刻正于寝殿换身便服,闻声便速速整了整衣冠,从里头出来。
“皇儿近日可是越发不管母后的意思,这太子做得久了更是随心所欲起来。” 林舒往着厅前走去,重华殿的内侍已是轻车熟路地将座椅备好,垫上软塌。
“不知母后何意。” 赵之御已在内心排算着林舒今日这般来重华殿所为何事,又猜测着她这气急败坏的话里头意欲所指。
“小德。” 此时被唤小德的内侍捧着四五张画卷走向前,将其摊开在桌案上。
林舒一见便头疼地啧声,
“你看看,太子你看看。”
“这···” 赵之御看了一眼画卷,心里头已是有七八分猜想,那七八分猜想之中的七八分内容都直直指向了一个名字“魏枝枝”。
“你是知晓母后向来喜欢婉儿,当下你相中坯府狐媚子姨娘的女儿也就不说了,好歹也还是坯府的。可你这呈上来沈侯府的是怎么回事?”
林舒看那沈菲菲的画像在一众贵女画像之中格外刺眼,便是胸口也跟着情绪起伏,
“你是嫌你母后被太后压得还不够吗?你不要与母后说你做太子这么久都忘了沈侯爷与太后是一伙人。先前将沈菲菲往你殿里推,便就是太后的意思,母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母后是没想到你竟会着了沈菲菲的道,主动敞开怀抱!”
赵之御看了眼那桌案正中的沈菲菲,皱了皱眉头,他急急安抚林舒:
“母后,此中该是有误会。皇儿并未选了这些贵女呈上,它们此刻到了母后手中,该是中间传错了什么话。”
“当真?那这传话的也真是胆子太大了。来人~将那呈画像的,传话的通通给本宫叫来。” 林舒气不打一处,便是叫这始作俑者好好受一通罚才罢。
赵之御却是连忙制止:
“母后息怒。皇儿想那内侍并非有这胆子故意为之。只是皇儿当日饮了些酒,大抵是说了让人误会的话,也不应统统怪责那做事的人,也免得母后还得分心去处理这些不省心的事情。”
“这可不是小事,太后那可也是收到了。这等事上也能会错意,重华殿的宫人该是全都得换一批,你若不杀鸡儆猴,以后谁还敢这样自作主张?”
赵之御抿了抿唇,又朝那画像看去:
“母后说的极是,皇儿自当处置中间犯了错的宫人,不叫母后劳心劳累。”
“那既然这几张画像不是你的意思,你该如何处理?” 林舒气稍稍消下,便又回归正题。
赵之御眸中渐冷:
“皇儿自是不会由皇祖母安排什么。”
*
不多日,这大郢宫里宫外,便是都城的犄角疙瘩皆传:
沈侯爷家的侄女于太子殿下面前一茶成名,事后便给太子送了一盅盅名贵茶叶,却均是叫重华殿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这排在重华殿外头邀约太子游船赏花看戏的达官显贵便是连门槛都没踏进去。
倒叫坊间写了一部部《太子侯女姻缘错》、《妾有意郎无情》···的佳作。
这叫一些达官显贵坐不住了,明明收了宫中消息说是太子有意,眼下怎又啪啪打地自己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