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君拎着食盒,身着华服,目光不善地瞪着苏言风。
苏言风脖子一疼:“来做客。”
听到声音,韩云婷很快从里屋走出来。王婉君小步走到她身边,小鸟依人般:“韩姐姐,我做了些点心,你尝尝。”
“说了多少次不让你做这些。身子不好得好好养着。”韩云婷接过来,轻声责备,“我想吃会吩咐厨房做。”
“不一样的。”王婉君低眉浅笑,美的不可方物。
苏言风饶有兴趣地旁观着,撞上王婉君暗暗威胁的眼神,眼中笑意更盛。
宫里总算有了些有趣的事。
“我抄完了,多谢。”韩云婷将兵书还给他。
苏言风也不想多待,临走前问了嘴冰嬉的事,谁料韩云婷直接让宫人拿来一双冰鞋,并道:“冰嬉不难,多加练习即可。”
却之不恭,拎着冰鞋走到千鲤池,苏言风看了眼冰面,又打量一圈周围,确定没人后,开始坐地上换鞋。萧祈价值千金的大氅被他坐在屁股下面,成了垫子。
换好鞋,苏言风扶着石头站起来,小心翼翼踩在冰面上。待两只脚全踩上去,缓缓松开手。
冰鞋鞋底嵌着铁条,身体重量全集中在上面,非常难控制。苏言风左右摇摆几下,不负众望摔了个狗吃屎。
脸朝下趴在冰上,撅着屁股,哪有一丝端方公子的样子。
苏言风:“?”
有这么难吗?
他不信邪,脚用力,冰刀在冰面上一滑,又摔了回去。
再试,再摔。
苏言风怎么也没想到,聪慧过人如他,竟然折在了这上面。最后干脆仰躺在冰面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兀自出神。
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挡住,苏言风定睛看去,萧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正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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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萧祈同每日一样去正德殿处理政务。
户部官员贪污公帑,数目巨大,牵涉颇深。他昨日便是因此事大发雷霆。
萧祈自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萧国共设三十一郡,每郡下面又设有很多县,不可能处处清明。
但这些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弄手段,公然贪污。而且同太后扯上了关系。
此事若不了了之,太后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但也不能处置的太直接。
一来,萧祈不想让太后死的太容易,相比死去,看对方饱受折磨地活着更能解心头之恨。二来,若直接拿太后开刀,难免落人口实。毕竟他的“孝顺”可是人尽皆知。
边想事边看奏表,思绪总容易拐到别处。
比如,某人怎么还没来?
他不是身上疼吗?
萧祈放下奏表,问李德全:“他在哪儿?”
一直伴驾的李忠盛哪里会知道:“奴才这就去传唤。”
“不必。”萧祈起身,朝殿外走去,“朕出去走走,你跟着。”
这意思是其他人不要跟着。
李忠盛跟在皇上身后,一语不发。皇上就是这样,遇到烦心事了就四处走走。多年来一直如此。
从不依靠,从不倾诉。
李忠盛也知道,无人能让皇上依靠,也无人能让皇上倾诉。能这么陪着皇上,已经是莫大恩宠。
出了正德殿往西走就能到千鲤池,夏日萧祈经常去喂鱼。现下是冬日,湖面结冰,自然不需要喂鱼。但他还是本能地朝那边走去。
老远见池边坐着个人,正在换冰鞋,光看身上的衣服便知道是谁。
萧祈停下步子,站在假山后,偷偷看。
本以为对方会动如脱兔般在冰上疾驰,谁料想刚踩上去,便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噗!”看到某人的窘态,萧祈猝不及防笑出声音。
片刻后,冰上的人试图站起来,不料又摔了。如此反复,最后干脆躺在冰面上不起来。
“李德全,冰嬉有这么难吗?”萧祈目光不离那道身影,随口问。
“回皇上,奴才曾经练过半个月,没学会。”李德全察言观色,试探道,“要不皇上去教教苏贵妃?”
萧祈抬脚走过去,他穿的靴子鞋底防滑,很好走。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苏言风:“爱妃这是想吃鱼了?”
苏言风坐起来,不明所以。
“不然为何试图用身体凿开冰面。”
苏言风:“……”
嘴也也忒损了。
不过他现在忙着跟冰嬉较劲,没空跟萧祈打嘴仗,而是问:“皇上会冰嬉吗?”
“自然。”
苏言风眼睛一亮:“教教臣!”
萧祈朝他伸出手,苏言风毫不犹豫握住。冰凉的手让萧祈不悦皱眉:“身上不疼了?瞎乱跑。”
“这不是有皇上的衣服嘛。”苏言风借力站起来,把萧祈当成了人形拐棍,“上面有皇上的信香,臣穿着觉得格外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