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2 / 2)公主她养奴成帝首页

自己计划设陷的每一步应当都不会出错的,偏偏陆京的做法完全与她料想的不同。

一副安定平静的模样,让她心中腾升的怒气无处纾解。

陈兴恰在此刻强笑着插言,触了她的霉头:“殿下,先前您的府奴已言明您并不知道他劫狱的事,这话可不止我一人听见。您有意袒护,也不该与他同担劫狱的干系吧。”

“怎么,陈大人细想完,觉着是我该担罪是吗?”

楚欢退开一步,转身回望向陈兴,不等他否认就道:“好啊,那我们就来论一论,到底是谁该担罪。”

她坦然承认道:“我知道陆京今夜要劫狱,,往明了说,应该算是我安排他今夜来劫狱的,武器、路线图、马匹尽出自我庆阳公主府。可陈大人如果要论担罪的干系,共犯可不止我一个人。认真论下来,你需得一状将我父皇同样告进去,让我父皇下一道罪已诏承认错误。”

“殿下,殿下!”陈兴听得毛骨悚然,怎么还罪涉楚明渊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忙不迭地打断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又牵扯到皇上身上去了。”

“当然是因为我父皇同样知道今晚我安排人劫狱的事情,而且帮了我的忙。”楚欢看着他满脸通红慌乱不已的模样,原先心中的烦躁渐渐降温。

是了,陈兴在她的布局中就该是这样惊惶的表现。

她坏心地戳破陈兴心里最后一个侥幸的泡泡,道:“是我奏父皇请试大理寺监牢防卫的。翎羽卫是皇家特派,本就不该算在大理寺的防卫中,所以我入夜前就以父皇的旨意调离了。”

楚欢话说到一半,揪住陆京的衣带,猛一用力,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动作突然,陆京没有防备,原本拄着的长刀因掌中血污脱手,几乎倒压在了她的身上,只来得及抓住一侧监牢的铁栅栏,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结果很明显,你大理寺的差役是一帮子废物。若非我通知你及时来到,我的府奴凭着单人单刀就能劫囚出狱。”

楚欢贴近陆京的怀里,视线滑到了陆京的面上,陆京也正低头看她。

她眸底的恶意酝成一片欢喜的阴云,没有任何掩饰,仿佛邀他共赴准备良久终于将要开场的好戏。

陆京呼吸微窒,几乎答允与她沉沦其中。

最后他把控住了自己,在临深渊的高崖上驻足没有跃下——他不知那欢欣迎接自己的深渊里到底有什么,即便被吸引,也需强迫自己止步。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完全拒绝,他没能够将视线挪开,仍然注视着楚欢,想要看看她到底预备怎么做。

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没能得到回应就不再痴缠,重落回到情绪灰暗不知所措的陈兴身上,絮语轻言:“陈兴,这可是一场表演给我父皇看的好戏,大理寺监牢这样的重地,实际防护薄如纸片。朝上论罪的时候,你猜猜我父皇会如何奖你。”

陈兴的嘴张合了几下,明悟自己是真的被楚欢设套给逮住了。

可他不明白楚欢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得巴望着她,渴慕得到一个答案。

楚欢就直接告诉了他。

“你私德如何我不管,但清流一党反对我,我提拔你们时,你们就该当他们是死敌去对付。结果你却养吏部尚书庶出的孙女当外室,是不是已想着两边讨好,看情况背叛我了?”

陈兴眼睛瞪大,这件事隐秘得很,怎么竟叫楚欢得知了。

朝堂两党,楚欢提拔上来的都是如他一般的有权却只坐在副职位置上的人,另一党自称清流,不与楚欢为伍。

虽然他们很容易就会被罢黜,但是每每被楚明渊安插作为正职的人都出自清流。

陈兴出身不凡,二十六成为了掌权的大理少卿,清流一党就试探性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对方好言劝他不要与大理寺卿为难,又有教养良好的官家女子赠予他作外室,陈兴存了与对方结善,两头逢源的打算,就同意了互不相犯。

所以任职以来,五任大理寺卿落马都非他暗害,而是被楚明渊当朝罢黜的。

他心思百转,不知道楚欢到底知道了多少,却明白意欲背叛的罪名一点都沾不得,连忙声声喊冤、喊不敢。

“证明这一点。”楚欢冷漠地道:“今日的罪责你不愿担,就推给大理寺卿担。你与他们完全决裂才能重获得我的信任。”

陈兴嘴中发苦,这样推脱罪责,自己大约就要成为清流打击的头号人物了。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应下,因为他更加承担不起被楚欢放弃的结果。

“好,我来时欲和你算的朝堂账算完了。”

不待陈兴松一口气,楚欢就继续道:“接下来该算算你伤我府奴的账了。”

“殿下,是陆京自己说这次劫狱非是您主意,我才在抓捕他时不慎伤了他,这事不该怪我啊!”陈兴瞳孔放大,赶紧为自己申辩。

“他在我布局中是棋子,说出来什么都是我让他以为的。但你明知道他是我的人还这么伤他,就是在打我的脸。”

楚欢指挥陈兴府上的甲士将他控制住。

那些忠诚于陈兴的人只稍一犹豫,便真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和腿,迫得他不得动弹。

陈兴喊叫着质问他们想干什么,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

只有乔夏安移步到他身边,和善地道:“陈大人,他们可都不蠢。遵殿下的命令对你不利顶多失了你府上的差事,不遵殿下的命令,却可能当即被塞入监牢,你觉着他们听不听。”

乔夏安没让陈兴再喊叫出来吵着楚欢的耳朵,用软布塞住了他的嘴,手持一把锃亮短匕,向楚欢问道:“殿下,怎么下手?”

“陈大人乖顺应承下差事,那小伤便不算了吧。”楚欢面带慈悲地向侍从吩咐道:“下颌至肩颈锁骨,脐下两寸至右大腿。”

乔夏安举起匕首,弯了弯眼向呜呜挣扎的陈兴道:“陈大人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只伤皮肉放放血,毕竟还需你替我家殿下办事。”

楚欢对具体的惩罚兴致缺缺了,仰起脸去看正凝望这怪诞一幕的陆京,笑靥如花。

她抬起双臂,反合抱住他的脖颈,勾着他的头更低向自己,轻声道:“你有高超武艺却差点命丧在这监牢,我无缚鸡之力却随意处置你的仇人。”

刻意放缓了的话带着蛊惑的意味,绣金的布料摩擦在他皮肤的伤口上,带来一阵痒痛。

美人如蛇般纠缠着陆京,喃语透进他心里:“好好看,看仔细了,这就是我拥有的权力,能让所有人屈服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