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种喜滋滋的感受一直持续了很久,甚至蓝沐秋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运气变好了。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画出了那飞空砂筒的实例图,这种东西一经问世,一定会在这冷兵器时代一鸣惊人,极具杀伤力,她对此非常地自信。
而随着与魏樱的熟络,她也得到了去县试的资格,不出意外地,她考试中对答如流,直接就通过了,还获得了一致好评。
她美滋滋的,只觉得自己一切的路都顺了起来,并安心准备了乡试。
有着魏樱的帮助,她理解题非常地迅速,很快就弄明白了主考官会偏向于什么类型的题目,然后学的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她更是从魏樱那得知,掌管乡试和会试的都是武澈白的母亲操办的。
而武澈白的母亲,叫武忠兰,自打几年前女儿战死沙场,她就因思虑过度落下了病根,再也上不了战场。而皇帝悯她年老,就赐给了她个官做,平日就让她掌管着考试的事情。
这让蓝沐秋心里非常开心。如果说自己加入了武澈白一家,那么他娘是不是能出于自己是她的手下而透个题啥的……
虽然她不会那么去做,可是想想(自嗨一下)也是美滋滋的嘛。
想到这,她不由得想起云念初曾告诉她的话:考试命题关系到国家根本,透题或者偷取试卷可是要杀头或者流放边疆的,严重的情况下还要株连九族。
呃……这瞬间就不美滋滋了。
当她认为自己准备的十分充分后,院试也如约而至了。而云念初则不住地给她加油鼓劲,紧张到撸着兔子的毛,快把那只兔子都摸秃了。这一阵子,他好吃好喝地伺候她,让她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六月已至,整个大地都燥热起来,显现出了充分的活力。地里麦田有了成熟的痕迹,只待人摘走它饱满而颗粒分明的果实。
旁人都觉得院试是个了不得的考试,但在她眼中倒是不难。她在意的和一直在准备的,实际上是院试之后的考试。
她院试已经考完了许多天,今日该是放榜的日子了。晚上戌时,也就是七点统一在县里放榜,会把全部考生列举其中,然后只有前面的一部分是录取的。
她照例去了魏樱家学习,魏樱的夫郎依旧热情地款待了她,与她打成了一片,可她还是心里想着别处。因为她总觉得别人的夫郎再好,可是也不如自己家的那位温柔贴心呢。
虽然魏樱想要留她到戌时,等放榜了再直接去看就好,可她却一直想回去,而魏樱的夫郎煜恣风则看了出来她的心思,于是哈哈大笑,说她又思春了,想必是惦念夫郎的被窝罢了了。
她往日喜欢与煜恣风斗嘴,但这次却难得地没有反驳,于是魏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没有强行留她。
因为纵使她在夫子面前展现得无比谦卑,可是她却心里清楚自己一定能行。所以她总是想回到家,然后再和念初一起过来,共同分享这喜悦。
虽然家里也没有多凉快,可是她盼着念初会在她热的时候给她扇扇子,然后将买了的绿豆做成绿豆粥给她喝,心里就感到一阵舒爽,只恨不得长了飞毛腿回到家里。
于是她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却发现门却紧紧地闭上了,估计里面的布条系在了一起。
她懵了一下,今天她回来的早,没到黑天,按理说他是不会锁门的。
她的心一紧。突然想到,其实这些天来,好像念初一直关门很早,只不过她总是回来的晚,一直以为还是晚上他才会关门。
伴随着她的一声轻呼,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个小缝,他看到是她,才打开了门,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看见他谨小慎微的模样,没等他开口说起乡试的事儿,她就先发制人地问道:“念初,怎么了?”
他有些艰涩地答道:“隔壁省份的糟了天灾,蝗虫遍地都是了。”
她心里也有些惊惧,忙着科举,竟然连这周围的事情都没了解,估计他是不想让她担忧才从没说起的吧。
正当她想问这蝗虫会不会飞到这个省份来,给她们的作物带来致命性灾难,却听见他轻轻的一声叹息:“不知道正逢灾年,又要死多少无辜百姓了。 ”
她为她只顾小家的做法感到羞愧,顺着答道:“是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了。”
念初点了点头,呢喃道:“不知道到时会来多少人啊……粮价或许会贵呢,我们得先屯点粮食。”
她没有听清,但念初已然又换上了笑容,跟她道:“妻主,我们该去看榜单了。今天何必白跑一趟呢?其实直接在魏樱家呆着,到时候直接看了,不是更好吗?”
她眯起眼睛也笑了笑,嘟囔道:“还不是因为想和你一起看。”
待他们到了县里,那里已经塞满了人,大多是考生和其家属,一时间人声鼎沸。
而虽然是晚上七点,可是周围布满了火把,竟也是灯火通明。人扎在一堆,竟然黑天了也闷热闷热的。
周围吵吵闹闹的,有哭着扇自己巴掌的考生,也有不断叹气的考生,也有哈哈大笑说要去吃顿好的的家属,蓝沐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好像听到了别人说起了她的名字。
她对自己的成绩是有自信的,只不过是看她能得个第几而已。
于是他道:“妻主,她们好像都在提你的名字。大概你这次考的不错,不如……待看到了成绩,念初也带妻主去食肆吃顿好的吧?”
听到云念初的话,她打趣道:“念初,我没听错吧?太阳打西边起来啦?我家念初终于知道享受生活了?”
他拧了一把她的胳膊,却也不恼她,而是笑道:“妻主就会拿我寻开心。念初只不过是在想,别人有的,念初也想让妻主有。”
这里太挤,于是她把住他的胳膊,然后费尽的挤了进去。
果不其然,她榜上有名。
更令她高兴的是,她是第一,为解元。
她高兴地望向念初,可是令她不解的是,他的眉头却颦蹙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呦,这不是蓝解元吗?第一名啊?可我怎么没听说过之前有你这号人物?莫不是是通过考试作弊得来的吧!”
她闻声听去,只见一个身着锦服、腰别玉佩、手拿折扇,但表情放荡猥琐的女子站在那。
她怎么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见过……
哦,的确见过,在魏樱的课堂里透过窗子见过一面。
而且,她长的好像某个人……
某个……交过手的人。
她面色一寒,面上却不动声色,而是拖拽着长音问道:“哦……阁下就是县令之女啊?请问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