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遭皇后打断:“臣妾,叩谢皇上。”
郭明月也被宁远候拉拽跪地,一同叩谢。顺帝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对孙绎道:“还愣着作甚,走啊?”
“……”
孙绎又看了跪地的郭明月一眼,抿抿唇,跟了上去。
片时,椒房殿只剩郭家四人。
方才一直没说话充当鹌鹑的宁远候世子郭超愤愤道:“皇上可真偏心,居然——”
“住口!”
皇后声线锋利:“经历了刚才一事,怎么还不长记性,还要信口乱说?还有你,明月,为何本宫辛苦栽培了你那么多年,你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姑母,我……”
郭明月也很委屈,刚想开口却被皇后一巴掌得趔趄两步:“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只是区区一个郡主,为何什么事都要明着跟徐朝阳争个孰强孰弱?让皇上厌恶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原先打算将你过继到本宫名下,成为名正言顺的公主。现在看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废物!”
清脆的巴掌落在脸上,郭明月彻底愣住。
宁远候和宁远候世子见她挨了巴掌,双双心疼。
然,扇巴掌的人是当朝皇后。
尽管宁远候为皇后兄长,却也不敢驳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挨打。
片刻后,郭明月捂着红肿的脸颊,在皇后的责骂之下跪地抽噎:“姑母,侄女知错。求求姑母……莫要放弃侄女。”
身为郡主,郭明月性情格外张扬,唯独害怕的人就是皇后。
现在虽然挨了巴掌,却连大声哭泣都不敢。——她有一个心悦多年的人,只有借着皇后姑母的力量,拿到公主身份,才有资格嫁给他。
她一定要嫁给他!
……
翌日晌午,秋日和润。
徐朝阳乘坐马车,带着孙绎府上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宁远侯府门前。
阿伴一脸生无可恋:“殿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为何回头?”
徐朝阳连夜叫府上的大夫浑身上下检查了一边,能包扎涂药的地方全都安排上了。现在从远处看孙绎的身体,妥妥的一具缠裹白色布条的僵尸。
唯独露出一双狭长凌厉的眉眼,却在徐朝阳夸张的表情运动之下显得格外滑稽。
徐朝阳道:“那刺客都招了,竟是宁远侯世子派去刺杀杂家的死士!刺杀圣上亲自任命的东厂钦差总督,谁给宁远侯府这样大的胆子?”
说是死士,却是个怕痒的。
一众刑房管事连夜咯吱得他大笑连连,笑得几乎背过气去,自然也没有咬舌自尽的力气,凌晨时分就招供了。
徐朝阳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
这不,刚睡起就来宁远侯府找人算账了!
阿伴试图劝说:“殿下,此行……可是违反约法三章中的……”
“不,不违反!”
徐朝阳面色坚决:“倘若不揪出幕后黑手,惩之而后快,我就要气死了。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想必,孙公公是会理解我的。”
她是真的生气。
孙绎身上这些伤是一阵比一阵疼,若不治一治这宁远候世,徐朝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郁结而死了!
片时,侯府内。
“什么?!”
宁远候本就因昨日的事愤恨难安,无从纾解。听到家中小厮来报,说孙公公找上门来,气得连摔了两个杯子,恨声:“区区阉人,竟欺到我宁远侯府!”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国将不国……”
“报——孙公公的人开始砸门了,说今日宁远侯府若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就端了这宁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