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换到最后一个考场,辛燃倒是觉得没什么,她的承受能力确实比较强。大学就是个小社会,她在大学的时候接受过很多的善意,也遇到过不少的恶意,因此想着高中学生再恶劣也不会恶劣到哪里去吧。
当时听着尚长虹的话,她还觉得有些夸张
——直到自己沾了两手红色的粉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作祟的学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啊,笑死老子了!”
笑声震耳欲聋,欢快无比。
考场里边几个男生,还有两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正笑得前俯后仰,足足有三四分钟都没停下来。
辛燃都怀疑他们是肺活量太大,还是真的想笑。
还是在表演,为了刺激她,居然能笑这么长时间。
总之,这刺耳的笑声快把她的耳膜都要穿破了,这群人才陆陆续续停下来。
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男生手掌朝下砸在桌子上,“哎呀,老师不要见怪,我们以为这回还是尚老师,没想到是您这种年轻老师呀。”
还有个领口大大敞开,涂着艳色红唇的黑脸胖女生,一副社会土妹的形象,嘲讽道:“别见怪,您工资少,可能没见过这种东西,它就是台球粉。”
“没毒的,死不了人的哈哈哈哈哈——”
辛燃沉着脸,鼻翼微不可见地翕动,她本身都抱着卷子过来了,此时只好掏出纸巾先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给他们发了答题卡。
第一排的学生拿到答题卡,有些还往后传,有些干脆动都不动,任答题卡放在桌子上.
他们抬起头,故作天真又顽劣不堪地看她笑话。
这些学生往往觉得新老师更好欺负,因为新老师正是性情不定的时候,越是不沉稳,心性不定,越容易受到刺激。
而看老师反应越大,他们就越开心。
此时,辛燃莫不做声的发答题卡,还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有种索然无趣的感觉。
有几个人还要和她生扛,端着架势不肯往后传,照以往的情况,肯定是老师先按捺不住主动走下去给他们发卷子,因为学校规定每个考场的学生必须涂考号以方便扫卷。
也就是说,考零蛋是他们的事情,发不发卷却是老师的责任。
这样就会给这群学生一种老师在服软,或是伺候他们的感觉。
可过了10多分钟,辛燃都坐在上边稳如泰山,后边一些学生等不及了,只好不耐烦地催促前边几个赶紧把卷子传过来。
毕竟起哄归起哄,带头的也就那几个,大多数人还是不想得罪学校和班主任。
那几个人憋着火给后边的把卷子扔过去,有个男生朝辛燃翻了个白眼,舌头抵着脸颊,故意传卷的时候扔得老高。
零零碎碎的试卷散落一地。
辛燃没去捡。
倒是他后边的同学骂了句“操”。
那个故意扔卷的男生像是找着了发泄点,立马回头,“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
后边的男生吓得发抖。
辛燃摔下手里的手机,磕在讲台上发出声脆响,“你再说一句试试!”。
考场里霍然鸦雀无声,可能是一直把她当哑巴,她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还真有点震慑作用,加上辛燃脸色阴沉,眼睛里都是暗郁的光,底下学生看到脸色不敢轻举妄动。
有个左边的男生迅速凑过去和那个作乱的说了句话。
也不知是劝说还是其他什么,那个男生不情愿的扯动板凳,在地上发出好几声刺耳的声音,然后一头杵在桌子上开始装睡。
辛燃冷笑,睡也好,好歹不用继续看他们作妖。
后边的时间,考场安静了许多,偶尔有作弊的学生,辛燃只能经常在下边走动,让这些学生无机可乘。
倒是那个脸黑的社会土妹安静了一会儿,开始神色淡然地化妆,吃东西。
辛燃毫不留情地没收了作案工具,笑着道:“这样违反考试规定,何况有监控录像,等你考完再还给你吧。”
那女生猛地一脚踹向前边的凳子,身子也相应向后踉跄,辛燃这才发现她头发稀疏,仅有的几缕头发硬是扯在脑后扎了个干黄色的辫子。
辛燃的视线一滑而过,谁知那个女生却恼火了,似乎是侵犯到了她不想让人见到的隐私领域。
她张开嗓子嘶吼:“还给我!”
辛燃没理她。
“你凭什么没收我的东西!你他妈谁啊?”那个女生一怒之下站起来,浑浊的白眼仁怒对着辛燃。
辛燃气归气,不想扰乱考场纪律,正要开口。
“干什么!给我坐下!”常润三步并作一步从外边走进来,指着那个女生,“姜肖!你这学期受到的大小处分还不够多吗?真想让学校把你劝退吗?”